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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即使废后（第1页）

柰州地处边疆，虽然位置没有安定城重要，但也算是边陲重地，柰州主政的知府和掌兵的车骑，靖帝不是一点儿都没有盘算的。只是这两人，刘车骑世代驻扎在柰州，他祖上在柰州盘踞的时间说不得比蛮族北迁的时间还久，刘家也算对靖朝忠心耿耿，刘车骑本人也一向态度谦卑，除了几次想谋夺知府权柄以外，在靖帝这样的当权者看来，他是没什么大问题就能保证地位稳固的。

至于秦洲，此人在柰州经营多年，又是早些年先帝选中作为安抚前朝遗老的代表，如果不是这次周家闹出来的事，轻易动他也不合适，况且此人也不求升官发财，就想着在柰州这个穷困的苦地方终老，靖帝自认是个明君，改朝换代的事情也已经过了上百年，倒不至于连这么个人都容不下。

秦知府和刘车骑不和，能让对方没脸的事，肯定是趋之若鹜，靖帝自己都不是个光伟正，当然不会强行要求手下人都是圣人，有欲望有私心才好掌控。沈离憾这么一说，靖帝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小周氏会去找好无根基的季柒合作，找季柒事假，把秦知府这样的滔天把柄卖给刘车骑才是真的。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靖帝喃喃到。

虽然是自己编的瞎话骗到了靖帝，但这句话倒是暗搓搓把沈离憾得罪了，她心说，这才哪到哪儿啊，你是没看到你自己家后宫那个杀人如

麻的冷酷模样。

沈离憾装作没听讲那句“最毒妇人心”，继续说到，“正是因为不慎卷进了这样神仙打架的场景，我怕我娘子吃亏，这才帮忙查探。”

这些说辞倒是能和奉擎司查到的风言风语对上，靖帝本来也没怀疑过沈离憾编造的这些，只是多年被坑的经历让他足够敏锐，“你说这个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小事？”

沈离憾微微一笑，“刘夫人为了自己的侄女不要伤心，盯着压力派出了府臣下属，这才在山里找到了险些要和博格同归于尽的臣弟，要不是季柒苦苦哀求，说不得我在恢复记忆以前，就命丧博格之手，这么算来，季柒可是救了我两次，万一有人拿给她孤女的身世说事儿，恳请皇兄为他张目。”

靖帝悚然，这是说两句话的事情吗？九五至尊是金口玉言，他承认了季柒的出身，哪里有人再敢诟病，这样一来，无依无靠的山野村女也算是有了个氏族身份，刘车骑的夫人姓白，在柰州北境是有名的大族，如果季柒出自她家，虽然还是配不得宁王正妃，但起码不会让人骂得狗血淋头。

这当然不是说两句话的事，倒不是靖帝不愿意为季柒张这个口，他们心知肚明，天下悠悠众口算什么，依宁王沈离憾的声望，别说娶个村女，他就是娶头猪，百姓们也只会摇旗呐喊为宁王娶妃而普天同庆，逼逼叨叨要死谏的御史台大夫们，一

贯是不敢和宁王硬顶的，靖帝嘴上说的成群结队的障碍，实际上不过是两个人，叶太妃和静安公主。

可就是这两个人，恨不能是两座山。

“离憾啊，朕心里是想帮你的，朕特别理解这种有情人想要长厢厮守相知相望的心情，朕是过来人，”靖帝一脸情圣，好像宁王娶个山女对他的帝位威胁小了很多这件事情不存在，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似的。“朕真的想帮你，但朕也不能不顾及母妃和远遗的感受。”

靖帝哪里敢轻易张这个口，这不是板上钉钉的说明了他站在沈离憾这边嘛。

“皇兄，此事当然是等到母妃和皇姐松口之后，再请您从中转圜一二。”沈离憾倒是没有强求，“这些说出来，只是向您表明，如果没有季柒，臣弟早就死了好几回了。”沈离憾一脸情深。

靖帝心说，我可真是不信你真能为爱走天涯，我怎么也得找机会把这件事落到实处，不能让你有机会反悔。

“只是可惜，没能将博格立斩当场，居然让他逃了。不过也好，北境暗探几乎被一网打尽，好好的桃子被他摘烂了，想必他会去也得水深火热一段时间，蛮族大王子纵使没有他心狠手辣，也不会让他好过。蛮族证权不稳，才是咱们靖朝的机会。“沈离憾笃定的说。

靖帝也十分赞同，博格死或者不死，他的路都不好走。只是说到蛮族暗探，靖帝不由得想到了昨晚上

奉擎司麟甲卫路算的回禀。沈离憾虽然还没有说到沈远遗的问题，但单看他处心积虑费尽心思还想着要让叶太妃和静安公主也满意季柒的样子，想也知道他应该没信沈远遗的胡言乱语。

一看靖帝这迟疑的样子，沈离憾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皇兄，国事说完了，咱们说点兄弟间的话。皇姐是姑娘家，不免心思深了几分，臣弟常年不在她身边，不能护佑她，就指望着您了，怎生她在京都，还能被暗探下毒害成这样？”

靖帝也恨，这也是他妹妹，从小一起在冷漠和无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妹妹，“你让路算给我带的话，朕听懂了。”

“谢皇兄体谅，”沈离憾拱手示敬，“皇兄明鉴，按国法家规，藩王属臣不应离开藩邸，但此次情况特殊，请皇兄饶过臣弟家臣。”

“朕知道你手里有能人，是你的红颜知己吧，那个玩蛊毒的苗女，医毒不分家，况且前朝很多秘药，都是前朝南王留下来的，应该是苗人擅长，远遗我是管不了她了，母妃也愁得很，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左了性子？”靖帝发愁到。

“皇姐如今深恨我，我不好怎么强行出面，还得假借皇兄的名义。”沈离憾长叹一声，显然为沈远遗觉得很是头疼。

靖帝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顺着给远遗下药的人我查了很久，你放心，离憾，朕即使是皇帝，也先是你和离憾的哥哥，哪怕

是要废后，朕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