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更觉奇怪了,心想昨天皇甫玄机可不是这样的说法。可就在他欲继续询问的时候,外面有一人挎着腰刀,大踏步的走进来。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发现那正是绣衣卫左道行。这位满面红光的行至御前半跪了下来:“陛下,桐柏山那边传来消息,那边的封印已被修复,巫支祁的分身法体已被诛杀。”
这建极殿内,顿时‘哗’的一声嗡响,包括次辅高谷在内,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于杰也是眼眸一亮,巫支祁一去,这长江下游水患的威胁至少可减三成。
景泰帝紧绷的心神,也为之一舒:“不愧是朕的靖安伯!”
首辅陈询则不解的询问道:“左大人,那边可有说靖安伯是怎么办到的?以他手中的战力,能封印桐柏山?”
左道行微一躬身,知无不言道:“靖安伯以李承基,赫连伏龙,长乐公主,江云旗这四大寒法天位,镇压住巫支祁本体与桐柏山周围水元之力。靖安伯本人则与其麾下名叫罗烟的都尉,联手将巫支祁法体斩杀。
他抬眼看了景泰帝一眼:“这二人在光雷之法上都有极高造诣,又默契如一,步调一致,以‘正反两仪天击地合战法’联手,战力等同天位!”
随着他这句话,殿堂之内都一阵死寂,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现着惊愕之色。
直到片刻之后,高谷又开口问道:“那么靖安伯与李承基父子如今何在,可是前往增援宜昌?”
左道行听到这句,却是面色有异:“他们没去宜昌,根据六道司驻桐柏山的那位庞中郎将的说法,他们很可能去了金沙江。”
();() “金沙江?”在场的群臣中顿时就有人心生不解:“宜昌军情已经告急,诚意伯不去增援,去金沙江做什么?”
可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领会到李轩的用意,不禁神色各异。
首辅陈询愣了片刻,就一声轻叹道:“靖安伯好胆魄,这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
高杰则是皱着眉,有些担心:“他是打算在金沙江截杀巴蛇常泽?这有些过于行险了。”
“未必!”这正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城侯郭聪,他的眼中闪动精芒:“金沙江沿岸已经十日无雨,要除去此獠,此处是最好的地点。
过了金沙江,那巴蛇常泽借助长江上游水势,怕是能一举登顶中天位!这位通天妖王的麾下,还有十几个第四门巅峰,那时晋升一两个小天位都不是难事,只会更加的可怕。
所以臣从来都不赞成坚守岳阳,那只是无可奈何之策。如今靖安伯既掌握此等战力,为何就不能试一试?”
景泰帝则是心绪复杂,之前李轩在奏本中,可没提过这桩举措。
此时他心里又是期待,又是担心。
而就在景泰帝继续怀着忐忑的心绪,又与群臣议论了半个时辰的军务之后。一只有着金红色羽毛,仿佛浑身着火般的鸟儿,又从殿外飞入了进来。
景泰帝认得那是大晋皇室养的‘火眼金乌’,晋初时由大将军兰御擒于天山,一直饲养至今。
这次赫连伏龙与长乐公主各自携带了一只出去,用于紧急通讯。
‘火眼金乌’不擅辨人气息,只能用于固定地点的通讯,却有着一个时辰内横跨五万里的疾速。
——只以速度而言,火眼金乌更在六道司饲养的三足赤鸦之上。
等到那火鸟落在景泰帝身前,他才辨认出这是赫连伏龙的那只。
接下来,景泰帝却是面色潮红,眼现出了兴奋之意:“是伏龙先生来的消息,靖安伯已经亲手斩杀巴蛇常泽,合同众人除灭通天河水妖四万余众!通天河水妖大军已经溃散。”
听得此言,朝中群臣顿时都面色一舒,然后几无例外的现出了喜色,
只有皇甫玄机,脸上虽是现着笑意,却笑得极其勉强,
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城侯郭聪就又朝着景泰帝一礼:“臣恭喜陛下!江南三大水患之源已去其二,余下一只相繇,已不难应付,朝廷已可专注于北方战事。”
“现在说这些还早,相繇与这次的幕后元凶不除,朕终究还是难以安枕。不过朕料靖安伯,必定不会让朕失望。”
景泰帝的语气虽然沉重,面色却已现出了几分轻松之意:“传令郧阳巡抚,湖广巡抚,湖广行都司,并湖广与川蜀各地水师,都暂由靖安伯李轩节制。命诸地臣僚全力支持靖安伯李轩退敌,靖安伯一应所命,各地都不得推诿,不从则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