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地府中,温度最低的就是赫连伏龙的周围。他虽身体受损,至今未能复原,却执着的将那寒力散播出来,维持着地宫东面一片区域的常温。使得数百将士聚拢在此,苟延残喘。
可代价却是赫连伏龙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躯体,不断的在那条庞大腾蛇的追击噬咬下溃散,瓦解。
“还在垂死挣扎!”
解坤化身而成的腾蛇噬咬着赫连伏龙的血肉,厉声冷笑:“看到了这位真正的公主殿下,你就该知道没希望的!这可是旱魃,自轩辕女妭之后,世间真正的旱魃。一旦她完成,即便于少保,也要让她三分。你现在的挣扎,有何意义?”
他沙哑着声音,语含劝诱:“放弃吧!现在投效我主,你依旧可当你的皇室供奉。功法,仙药,洞天福地,该有的东西,都不会少你。”
回应它的,却是一把凌厉的长枪,从赫连伏龙的躯体中穿刺出来。这一枪出其不意,几乎就将腾蛇整个左胸刺穿,后者却不在意的‘嘎嘎’笑着。它的躯体转瞬复原。然后以更凶猛的气势,往赫连伏龙扑击,将他的身体,轰散,撞碎!
而此时的长乐,已挟持着二皇子虞见济来到那面通体由‘玄青石’制成的墓门之前。
她微一探手,就将虞见济的腕脉割开,而后将他的血液,抹在了墓门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虞见济蹙了蹙眉,眼中闪现异泽:“这才是你们的真实目的?”
“用你的血开启墓门,拿取里面的一样东西。”
长乐神色冷淡道:“当年太祖为我大晋江山千秋万代,曾于他的墓中留下后手,那是一件威力无匹的仙宝器胚,藏于墓内蕴养。这件事只传于我建灵一系的嫡脉子孙,你们燕逆子孙是不可能知道的。如非是当年此宝还未蕴养成形,你们这些燕逆子孙无论如何都没可能打到南京。”
“可笑,太宗他兵法无双,又有当时的天下第一人姚师之助,一件仙器又如何能扭转战局?”
虞见济嗤笑了一声,然后阴沉着脸道:“劝你们别费事,孤虽是父皇嫡子,却并无封号,现在连郡王都不是。我的血,怎么打得开这墓门?”
“你如今虽无王号,却比亲王还要尊贵。”
这是旁边立着的真如,他唇含冷笑:“景泰帝为防意外,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写好了册封你为太子的诏书,如今就存放于你母后的手中。天子口含天宪,如今除了皇帝与太子,你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这个时候,一道气势恢弘的紫色光影,蓦地从旁侧击而至。真如口诵佛号,在身前结出‘卍’字咒印,将那紫光挡在三丈之外。而此时高空中,那‘旱魃’蓦然一挥袖,一股巨大的元阳之力冲击而下,将那团紫光撞飞到三丈之外。
后者在墙壁旁显出身影,正是国子监祭酒权顶天。他的唇角溢血,目光阴森的看着墓前的两人。
而随着二皇子的血液涂门,那扇‘玄青石’墓门也发生了变化,在门的中央处缩入一个方形孔洞。
真如则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个血色方印,严丝合缝放入到孔洞当中,于是整个墓门,都发出了‘咔嚓擦’的声响。
虞见济凝神注目,发现那血色方印的气息,与自己心血相系。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真如从自己体内抽取的那些血液。
“我对权祭酒的学问,一直都是很佩服的,如果可能,我希望在登上大宝之后,册封权祭酒为我的帝师。”
真如叹了一声,背负着手看向权顶天:“可你们这些真正的儒人,就是这副臭脾气。明知大势已去,还要垂死挣扎,你看现在的形势,你们哪里还有挽回局面的可能?还请权祭酒看在江南——”
真如的语声未落,就微一凝眉,看向了他们的右侧,随后就眼现出错愕之意。
只见他来时的那扇机关暗门,正在缓缓打开。
“居然跟来了?”真如讶异的一声呢喃,随后一声冷哼:“真是废物!”
权顶天与二皇子虞见济,也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这一刻二人的眼中,都含蕴着强烈的期冀之意。
这地宫内的形势确已至山穷水尽,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外援。
可当暗门打开,李轩当先一步穿梭入内。权顶天与虞见济两人的眼神,都齐齐一暗。
他们惊讶于李轩,居然能够出现在此,却不认为李轩的到来,能够扭转这里的局面。
可下一瞬,一个含着无尽寒息的身影,随后穿飞入内。他身似电光,只往这墓室照了一眼,就蓦地一戟轰砸在那腾蛇的躯体上。
冰雷交融,那磅礴寒力将这巨大腾蛇直接封冻,然后庞大的雷霆,又将之炸为冰尘。
可地丞解坤随后就化为人形,一身赤焰燃烧,出现在悬空而立‘旱魃’的身下。他唇角含着冷笑,目视着那手持方天画戟的昂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