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行随后又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他眼神森冷之余,语中又含着歉意与无奈:“方才左某在赶来的途中,被高人阻拦了片刻,还请诚意伯大人恕左某来迟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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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个时辰之后,由四头蛟龙拉拽的的‘赤雷神辇’就已经在轰鸣声中抵达京城。
就在辇车接近北京城的城墙之际,李轩隐隐望见五条金龙从城墙的四个方向与宫城当中盘旋升起,朝着他们乘坐的辇车注目。
拉着辇车的四头蛟龙当即将蛟躯一缩,显出了畏惧之意,可随即就在左道行驾驭下越过了城墙,继续往紫禁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他腰间悬挂着一枚令牌闪现荧光,而那注目过来的五条庞大金龙,也在此刻化作漫天金粉,散化开来。
左道行同时解释道:“京城上空不得以法器飞行,如今却是事急从权。”
李轩却微微凝神,看着宫城的方向。
那边赫然有一道赤金气柱冲霄而起,竟然直贯九霄,摇撼星河!就仿佛是金色天柱一般,竖立于天地之间。
——那竟是无数儒生的浩气结合,比之当日国子监诸生的浩气金柱强了十倍都不止。
“这是?”
“是京城诸官与国子监诸生在叩阙。”左道行发出了一声叹息:“而今京城之内舆情骚然,陛下与诸位大人,也等得心急火燎。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之前,北方传来蒙兀探骑叩关,出入宣府周边的警讯。可此案如不能迅速侦破,朝堂诸公只怕都没有心思处理公务。”
他又神色凝重的一抱拳道:“靖安伯大人放心,您在运河遇袭一事,我绣衣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方才他以天子与朝中诸公催促为由,使得李轩等人连勘察现场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匆匆踏上他的辇车。
所以这桩案,他势必得给李轩一个交代。
李轩则是释然,他动身之前,就知朝廷应是急于侦破此案的,否则不至于那么干脆的答应他那些条件。却没想到京城这边,会这么的急迫。
此时左道行已经御使那四头蛟龙缓缓降速,将‘赤雷神辇’停在了午门之中。
到了此处,李轩与他身后的罗烟,彭富来就神色微肃。发现那午门之前,赫然跪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其中穿着四品之上,大红色官袍的就有好几十位,然后还有四品以下各级文官不下两千人,剩下的都是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青色儒服的国子监儒生,数量足有万人左右。
北方国子监的规模比南京那边大得多,总数两万余人,其中竟有近半集中于此。
这些人也发现了这‘赤雷神辇’的到来,都纷纷抬头,往李轩这边看着,
“那是谁?一身飞鱼服与六道伏魔甲,左道行居然对他还挺恭敬?”
“还能是谁?自然是我等理学的护法大人。不一直都在传说,天子欲请这位来侦破东宫费元案?左道行应该是去接他的,连‘赤雷神辇’都动用了。”
“那竟是护法大人?他居然这么年轻?”
“传言中这位护法大人年纪都不足二十,就不知他可有新作问世?这位虽然不走文官之道,可其才情,却是独步天下。”
“这次朝廷倒算是聪明了一次,护法大人的人品,我原某还是信得过的。”
“正是!护法大人除去了李遮天,真为我理学除去一大害,那真是我等的奇耻大辱。”
“别高兴得太早,这位大人能得问心铃认可,人品是可以的。可能否侦破此案,却是另一回事。”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他知道什么破案?据说费元之死,所有牵涉之人都已被人毒杀,线索一点都没有,他能查出了什么?”
李轩注意到这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或含崇敬,或含钦佩,或含热切,可也有不屑,质疑,甚至是含着敌意的。
他扫望了这些人一眼,就随着左道行继续往午门之内行去,后者竟给他准备了五匹地行龙。
“陛下有令,特许大人与您的部属今日在宫中走马。此外为了避嫌,陛下让大人你直接破案,勿需觐见。”
而后一行人奔行如雷,飞驰入宫,仅仅须臾之后,他们就已抵达‘慈庆宫’。
——在北京的紫禁城,这里就是被称为东宫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