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本来都是真的啊,我没有耍心眼啊,我家里什么都有,我要他们什么?
他的几十头羊?他那丑婆娘?还是流鼻涕泡的傻儿子?我傻了,我是贵公子,东市什么好玩意我没见过?我都快求着他们了,那你说怎么办?”
颜白看着气急败坏的李晦笑了笑:“我们都期望天上掉馅饼,可如果真有一天掉馅饼了你肯定不敢吃,你会怀疑有没有毒,是不是别人吃过的,为什么这好事会落在我头上?
你看天上掉馅饼我们都不心安,何况他们呢?”
史仁基点了点头:“虽然咱们四人中我学问第二低,但是我觉得理儿没错!”
“所以呢?”
颜白说道:“所以,只有我们自己亲手挣出来的东西才能让心安,才能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和大饼更靠谱。”
“那怎么办?”
“让他们劳动,让他们流汗,让他们觉得生活很苦,让他们觉得四周都是黑暗,唯有头顶有一丁点亮光……”
李晦叹了口气:“我一辈子都在朝着君子之道努力前行,听你这么一句话,我知道我以后无论如何都成为不了君子了。
因为我觉得君子二字就是我头顶的那一丁点光亮!”
史仁基倒是听懂了些颜白说的话,叹了口气:“好说的不听,非要使用些手段,何苦啊这是!”
颜白也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事已至此,就该如此。”
李晦心情有些不好,光溜溜地站起身,身侧的胡女见状赶紧爬出暖和的温泉,走到一旁拿起干爽的衣服伺候李晦穿衣。
待李晦穿好之后,两个可怜的胡女已经冻得脸色无情,梢没干的水都结了硬硬的冰。
李晦没有说话,两人不敢动,低着头木偶一样地站着那儿。
颜白知道她们眼睛的余光在打量,招招手,两个胡女缓缓地走到温泉里,然后像蛇一样轻轻滑了过来。
颜白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故作淡定道:“穿衣服离开吧,我不用你们服侍。”
两胡女点点头,静静地在水边换了干爽的衣衫,躬身离开。
颜白就瞥了一眼,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一句真白。
捏着鼻子吃了羊肉,颜白和史仁基也起身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跟弟吼了一嗓子,刚才负责警训的陈摩诘和黑狗他们几个从草里钻了出来,脱得光溜溜的然后走下了水。
夹了口羊肉,舒服得不舍得吐出嘴里的热气,然后几个人捏着鼻子把脑袋沉到水里去。
颜白派人给灵州城的李靖送去了此地详细信息,信使回来的时候这个小盆地又多了三千人。
这三千是非常恐怖的一批人。
因为在这三千人里面颜白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那些在武德殿前习武的禁卫统领,这些人按照本事最低也能领两千人军马,可现在这些人却都成了校尉。
看着他们笑着喊颜白将军,颜白突然醒悟过来,这些人全部都是李二的嫡系,如果再加上自己,史仁基,李晦。
颜白突然觉得李靖怎么好像这么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