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承想他在前面输得一塌糊涂,引以为傲的陌刀手应该是全军覆没了。
他没有料到火药的威力这么大,不但响声震耳欲聋,而且还能出“箭簇”,也就是那会的大意,导致了自己的大腿被洞穿。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梁敬真把颜白熬鹰是对的。
掌握了火药,在火药面前陌刀手将会不堪一击,掌握了火药,这天底下任何强大的军队都是不堪一击。
可现在已经晚了!
不把这两人喊出来抵挡一会儿自己就死了!
陌刀是长兵器,马槊也是长兵器,四周都是树木缠藤,它们在这里面根本就施展不开,唯一能做的就是捅。
老曹见状哈哈一声大笑,直接就越过颜白扑了过去,躲过一记劈斩,老曹顺势滚到那人的脚下。
眼见另一人举刀劈了过来,老曹猛地一拧刀柄,然后奋力挥手劈砍。
身着明光铠的这家伙只觉得小腿传来钻心的疼,一个趔趄就栽倒在地。
当过陌刀手的老曹知道陌刀手的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甲叶之间的缝隙,甲叶相叠,就如屋舍上相互搭叠的瓦片。
弱点就是堆叠的缝隙。
这一刻他早已忘记了生死,再度扑了上去,趴在那人身上之后右手不断地摸索。
突然他动作一顿,右手横刀也顺势而来,贴着缝隙,斜着就捅了进去,长刀和甲叶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瞬息间,长刀就完全没入这个人的身体内,剩下一个刀柄,刀刃从眼前这人的肩膀上透出半截,老曹重重地喘着粗气。
颜白瞅见机会,直接把马槊捅了过去,这是颜白目前唯一能做的动作。
马槊兴起于骑兵为主的战争时代,槊刃同宝剑一样,有八个面,也叫破甲棱。
它的出现就是为了对付重装骑兵,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之下,一击而破。
刚举起陌刀准备劈砍老曹的这人突然身子一僵,他呆呆地看着透胸而过的马槊,浑身气力如同潮水般散去。
横刀脱手,哐当一下砸在老曹带着盔甲的脑袋上,老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
“兄弟们,老曹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还没落下头盔就挨了一巴掌,又是哐当一声,郝海友没好气道:
“呔,醒来,醒来,瞎说什么胡话,就这胆子还左右侯卫呢,我们不良人的胆子都比你大……”
老曹摸了摸脖子,看了看手,又摸了摸脖子,然后转了转脑袋,不可置信道:
“我没死,是…是因为神佛保佑么?”
郝海友叹了口气,学着颜白常说的话道:“是…是个锤子!”
颜白看着一瘸一拐正在奋力往前跑的陈文煜,从郝海友手里接过横刀,一边弹着刀刃,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轻声笑道:
“狩猎开始了!攻守易形了!哈哈,寇可往,我亦可往…”
就在颜白以为这就是陈文煜最后的归途时,岂料,陈文煜突然高喊道:
“慕容顺,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非要逼我把一切都说出来是么?”
“唉!”
一声悠悠的叹息从远处传来,一处草丛里,慕容顺脸色苍白地站起身:
“陈文煜,这一刻你把我喊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文煜惨惨地笑了笑:“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大雪山同气连枝,伏杀颜白的主意有你的一半,有我的一半。
如今我要受苦了,这苦自然你也得吃一半,不然怎么对得起同气连枝这个四个字,怎么对得起大雪山建立之初的誓言?”
颜白看着走过来的慕容顺,颜白开心道:“这次可不敢哭,你一哭我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