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萦摇了摇头,他觉得这陈文煜运气真好,身上被捅了那么多刀,流了那么多血,依旧没死。
如今嘴巴被绳子勒得紧紧的,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一想到他好了之后将要面对那些笑眯眯的太监,陈萦又摇了摇头:
“何苦呢?”
随着晨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又来了,简单地洗漱之后二囡就拉着小七还有大肥出了家门,三人三匹马,一路就朝着长乐坊走去。
二囡把玩着自己的短剑,寻思着什么时候去一趟东市,找几个好手艺的匠人,做一把镶着宝石的剑鞘。
如今的二囡跟所有慢慢长大的女孩一样,开始对美和那些亮闪闪的珠宝产生了兴趣,和她一起产生兴趣的还有小七儿。
自从那一日来长安后两人就没有回去过。
哪怕李元嘉走的时候特意把他的豪华马车赶了过来邀请二囡和小七儿回仙游,但却遭到了两人毫不留情的拒绝。
两人言辞一致且恳切,他们要留在长安照顾长辈。
李元嘉知道这两人哪里是要照顾长辈,她们是不想回。
待在这里多舒服,师父颜白每日那么事儿要忙,怕两人饿着,每次出门的时候都给一大笔钱。
再加上东西两市的商家都认知这两个小的,每次她们去买东西,囊中羞涩的时候,只要在某个商品上多看了那么一眼。
那些懂事的商家都会把东西包裹好,派人直接送到颜家,美其名曰两个小娘子让人看着心生喜欢,情不自禁下送的,东西不值钱,觉得好直接去拿就是了。
每次这样的结果就是初二去给这两人付钱,初二付钱的时候姿态高傲得像个公主,说什么,颜家没有白要人东西的习惯。。。。。。
一介商贾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家两位娘子送东西,我家娘子能看上那是你们的福气,别说这点钱,就是百贯千贯,我家大郎也是给得起的。
这样的日子过着谁愿意回去?
如今两人抱着从李绩府上拿来的猫,在东市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不是在量体做衣裳,就是在珠宝铺子里面和那老掌柜研究饰,无聊了还去东市的饮马湖划船钓鱼,那日子过的让人羡慕。
这样的日子回去干嘛
回去背书?
背不好被打手心?
用二囡的话来说,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喝茶的苦,自记事以来,她就没有吃过比茶还苦的东西,就连过日子都是如此。
可想而知,自己的这位师姐有多受宠。
无论是在武家,还是在如今颜家,她过的日子都是好日子,就连在长安城中做官的弘农杨氏族人因为其母的关系,都对其疼爱有加。
送马都是送一群,送金银玉器按箱,送宅子按栋。
这都在长安横着走了,比公主都舒坦,这回去干嘛?
至于小七,那就算了,长安万年两县,一个县令是他大兄,一个县令是他小叔,无数不良人亲切称之她为姑姑。
这也是一个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主儿。
就连,非庆典日女子不准入国子学的规定,当对她无效。
令狐德棻国子学大祭酒亲自把小七带进去的,理由是小七泡的茶好喝,小七泡茶除了茶叶给的多,味道都是一个样,洗茶都不会,这茶能好喝到哪里去?
国子学,这一路看见的学子无数,可到最后,竟然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去,所有的文人学子本能的帮其遮掩。
如果不是小七自己说,就连在长安手眼通天的颜白都不知道小七去国子学逛了一圈。
(注解:二囡的母亲出生弘农杨氏,杨氏的父亲是杨达,杨氏的大伯是观德王杨雄,杨氏的大兄是观国公杨恭仁,还有个妹妹嫁给了芮国公豆卢宽。
她还有一位兄长叫杨师道,她还有妹妹,嫁燕宝寿,生一女为唐太宗妃,即燕德妃生这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如果细读历史,隋唐杨氏简直可以说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