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仁揉了揉眼睛,他誓今后只吃仙游的石榴。
端茶倒水了大半年的他终于有了个可以出力的活了,这次清理街道,就是他来负责监督。
黄土铺路所请的劳力都是由户部来出钱,户部出钱,自然也会找人来监督把钱落到实处,于是这个事就落到了李景仁身上。
说这是个活,其实根本就不算个活,也三千贯钱财而已,随便找个不良人或是坊长,他们能把这个事情安排的美美的。
所以,李景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把这次的活当成了一次难得的休息,把事交给了尉霖他就不管了。
可怜的尉霖数了一夜,硬是对不上这三千贯。
从曲池坊出来,李景仁的笑脸也慢慢的收了起来,他借着去看望伽罗姨娘的缘由想去见某一个人。
坐了一会儿,得知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回仙游去了,如今正在努力的学习《颜氏家训》,心里好生失望。
怕被人看出来,李景仁耐着性子陪着腾远那五个月大的儿子耍了一会儿,借此来掩饰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心思。
初二的肚子也大了,人也富态了,忙忙碌碌的在给院子里面的那颗大石榴树修剪枝条。
看着她满脸笑容的样子,李景仁觉得南山先生的那个弟子真是一个幸福的人,能娶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叹了口气,李景仁背手离开,他准备去东市看看,听说那里的胡女很好看,可怜的自己久居长安,竟然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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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子离开后,颜白也算彻底的放下了心。
太子的归去算是给朝中所有人一个简单的答复,太子没想造反,自己也没想,代国公李靖,这个六十多岁为国征战半生的老人也没有想造反。
自太子走后,颜白不止一次的想写密奏弹劾高甑生造反。
颜白有充足的理由,有充足的证据,来把这件事彻彻底底的坐实,光是一个不遵军令,其心可诛的的理由就能让高甑生再无翻身之地。
更别提他在军营中所做的那些事了,哪一个都是可以用来撕开一个大口子的。
可转念一想,颜白还是没有那么做。
一军之中不能出现两个“被造反”者,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对大总管李靖来说是不公平的,对所有有功的将士也是不公平的。
造反无小事,且牵连甚广。
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此次灭国之战的战功就会大打折扣。
李元嘉吃着肉,看着没有一丁点胃口的颜白实在没有忍住,轻声道:
“师父,您常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觉得对待高甑生这种毫无根据的诬告之言我们得想办法还手,不然他们会觉得我们心虚。”
颜白笑了笑:“来,说说你的想法。”
李元嘉憨憨地笑了笑:“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徒儿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等班师回朝之后跟高甑生在朝堂上当面对峙。
他若是一个人,这事说破天也没多大事,若是有其他人为其摇旗呐喊,那这事就值得琢磨了,是有意还是故意?”
“所以呢?”
李元嘉挠挠头:“所以,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出自己的声音,什么都不要,就要跟刺史高甑生当场对峙。
咱们是实实在在的有军功在身,行事又毫无差池,他呢,不遵军令,任意妄为,对比之下,陛下和朝堂诸公自然明白谁在说假话了!”
颜白闻言笑了笑,看着李元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