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接了茶盏的手一顿,眼睛看着自己杯中漂浮的茶叶,说道。
“皇后只是皇后。”
年世兰继续装傻。
“这话臣妾倒不懂了。皇后乃中宫,是大清的国母,
是皇上的妻室,也是后宫中诸人的例子和榜样。
怎的在皇上口中,就只是皇后呢?”
胤禛伸手要放茶盏,苏培盛立马双手去接了。
“朕曾经是有过妻子的,皇后是继室,
在朕心中,也从未将她当作朕的妻子。
你虽身份为妾,在朕心中,自求娶你那时起,
便是自觉担起了一份夫君的责任。你可懂吗?”
年世兰眨眨眼睛,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流露的是浓浓的不解,嘟囔着小声道。
“皇上说的,臣妾不是很懂。”
胤禛瞧着她这副模样,失笑摇头。
“不懂就不懂罢,你又不是个喜欢在文字上用功的,朕只当对牛弹琴罢了。”
谁想这句话一出来,年世兰却是像炸了毛的猫,方才还迷惑的眼睛瞪的溜圆。
“皇上这是将臣妾比作牛?!臣妾在皇上眼中蠢笨如此?!”
年世兰这忽然的委屈袭来,吓了胤禛一跳。
他反应过来,自己这个顽笑许是开过了,但他是皇帝,即便错了,那人也该捏着鼻子认下才是。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忍俊不禁,到忽然对年世兰的愚笨理解带了点生气,声音也冷了起来。
“胡闹。朕何时说你蠢笨了?不过是与你顽笑罢了。
你既不喜欢,那朕以后便不与你顽笑就是了。”
听着他生硬的语气,年世兰想到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胤禛身边的女子皆信奉的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以他身边从未有忤逆自己的女子。
自己上一世也是极为怕他生气的,可是这一世,年世兰每每惹到了他,只觉心中快意。
眼下明明年世兰心中并不在意胤禛的冷硬,但她脑子一转,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憋红了自己的眼圈,声音带了让人心软的哽咽。
“皇上方才还与臣妾说,要臣妾唤您别的称呼,
眼下却又是嫌弃臣妾愚笨,又冷待臣妾。
臣妾只恨自己此时有孕,又不能伺候皇上。
想来皇上也是对臣妾有所不满,这才斥责臣妾。”
胤禛愣了愣,他以为他语气冷硬,年世兰就该体察到他的心绪,换过来她认错。
却不想年世兰反而委屈上了,他又想到年世兰如今还怀着身孕,却在努力忍着要哭的样子,不觉叹了口气,心软了下来,面上也哭笑不得。
胤禛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这样过,便是芸熙在的时候,也是瞧着他的面色的。
若是胤禛哪日归府之时面色不虞,芸熙便要想尽法子逗他开心的。
即便有时候胤禛忙碌起来忽略了芸熙两日,她也从不会与他计较,更不会委屈着与自己理论。
可是年世兰不同,除了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胤禛恍惚觉得有一瞬她像极了芸熙的小性子,旁的时候,年世兰只是年世兰。
“好了,好了。是朕不好,方才吓到了你。
但朕确无意说你蠢笨。你精的仿佛一只小狐狸,
朕怎么舍得斥责于你?莫要流泪了。
你这般难过,腹中龙胎感知到了也是要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