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怡到时,严老师一动不动守着大哥的床。
“鸿铭,你怎么了?”瑾怡看着他有些不对劲。
“你来了。没什么,正在检讨自己。”
“鸿铭,你是不是很自责?”
“嗯,你不知道。大哥对于我就是山一样的存在。父亲走的早。哥哥他们还有些印象,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大哥在我这就是如兄如父一样的存在。虽然他也大不了我多少。你不知道我上学时,有一次把学校的玻璃打烂了。老师让叫家长,我害怕妈知道。当时妈支撑家里的一大摊子。很不容易,所以我找了我哥。当我看到个子不高,一脸稚嫩的大哥,跟老师陪着不是。我当时就誓这一辈子一定不让家人操心了。后来心思正了,学习慢慢好起来。我喜欢上了水利。我大哥二话不说,就支持我。跟妈说,咱家小五是咱们家的状元。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谁也不许给他压力。其实我应该帮他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其实大哥结婚时,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大哥大嫂纯粹就是盲婚哑嫁。哪像现在还谈恋爱。好在婚后大嫂一直对大哥很好。只有我,很任性的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一点不和心意就推翻,因为那一次婚姻,就一直这么流浪。一开始我还曾抱怨他们为什么多管闲事,给我安排那么一桩婚事。现在想想,一直是我活得矫情,不和心意就计较。大哥这一辈子连计较的权利都没有。这么想想我挺不是人的。”
“鸿铭,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怎么说呢,你和大哥处的年代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人这一辈子后悔是最没用的。如果你觉得亏欠了。不妨多做些,做事总比后悔有用多了。”
“谢谢你,瑾怡。我这几天想在医院陪大哥。等大哥好利索咱们在办婚礼?”
“我同意。我陪你一起。我给大哥熬了点粥。你要不要先吃点。”
“不用。我等哥醒来,和他一起吃。我好长时间没有好好陪他了。”
“好的,我陪你一块等。”
严肃和虹雅听完小叔和小婶的谈话,俩人对视一眼,一阵沉默。
“我刚问了主治医师了。爸没事。既然,小叔和小婶守着。你跟我来,咱俩聊聊。”
“好的。”
俩口子往外走,找了个僻静的地。
“言言呢?”
“妈把她接走了。”
“好。这几天你怎么安排?你要忙不开。我来。”
“不用,我已经请假了。你不是忙不开身吗。我爸的事我来。这次谢谢你。”严肃看着眼前的妻子,俩人好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话了。
“严肃,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确实工作也忙,但是我从心里是不愿,跟你回家参加那些家庭聚会。”
“虹雅,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自己做得也不咋地。刚才小叔的话,深深触动了我。我这个儿子说起来更不合格。”
“严肃,你不用那么自责。爸没什么大事。”
“你昨天不是说的那么严重吗?”
“医生当然有职责规劝病人好好养病了。我不那样说,爸肯定更不当回事。不过他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了。”
“那手术的事?”
“放心,小手术。等养好了再做,不急。”
“严肃,我是独生女,以前不理解你们家的那些亲情观念。现在我有些明白了,能给我改过的机会吗?爸的事交给我,我一定把爸的身体调理好。”
“谢谢。”
“你还生我的气啊?”
“没有。”
“你放心,以后家里有事,我尽量到。”
“虹雅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爸生病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我自己没时间好好关心他们。”
“那你那么长时间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