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泗水渠的现状,这些人,当年都是寇天官安顿在这里的吗?
难怪兴老爹恨寇天官呢!
说会好好安顿他们,却把他们安在这里就不管了。
可寇天官也没想到,泗水渠里的人会被当成生产机器,甚至没人在意这里的人会生活在病痛苦楚中。
他们如同活在地下的老鼠,只要能有一口吃的就行,能活下
去就行,每天最好的那顿就是在水面上浮着一抹油花,薅下那层油花就是一天最美的吃食了,美其名为“炸油花”!
而地下衍生出的阴暗的,常人不愿意去干的活计,自然就有人盯上了这片挣扎着求活的人,哪怕病死,哪怕痛苦而死……他们也不在乎。
两人说着说着,忽然又沉寂了下来。
而打破沉寂的,是寇占星的一句,“他死了。”
兴老爹神情里微微惊讶,也带着一丝动容,似乎难以置信,那个曾经在上阳京畿里,多么不可一世的人,就这么死了?
寇占星语气平常,对于他来说,寇天官也是早死早解脱。
寇占星默默地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微红的眼眶,继续轻松说道:“死前很是痛苦,肝脏俱裂,折磨到最后一刻才去的。”
“真想不通他,那个样子了,死前还笑得出来。”寇占星将脸一抹,又抬起头来,恢复了平常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才是寇天官!”兴老爹意兴阑珊地应了一句,然后也不管自己的风箱了,兀自回到热烘烘的屋子里面,坐下,发呆!
最后却叫了自己的儿子过去,他对兴尧说:“夜幕降临,就带他们进闸吧!”
兴尧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老爹会松口,瞠大了一双眼难以置信,“不是吧,带他们进闸,那里是地下城,外人进去我怎么说,到时候别把我宰了!”
“谁叫你卖了人家的东西!”老爹也不糊涂,
自家儿子那副模样,作为老子多少能猜测得到了,人家这是找上门来了。
兴尧还有些话不好明着说,这会直接被老爹说出来,他只好压低了声音凑近老爹跟前,“小声点,小声点。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老爹这下是拧着眉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兴尧。
兴尧则一副‘老爹你不能出卖我’的哀求神色。
兴老爹横起一脚,将兴尧屁股一踹,“自己惹的祸,自己补去。”这一踹去的时候,又将兴尧腰间那袋子银钱顺手扯下。
然后老爹走到院子前,随手将那袋银钱扔给玄机,“还给你们。”
玄机顺手接过那袋银钱,有些琢磨不定这个大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给钱?
为什么要给钱?
还没等玄机疑惑表达出来,兴老爹则又将兴尧朝着院子里一扔,“他带你们去。”
“我我,我……”兴尧欲哭无泪,看着眼前自己挖的坑,有点不知该怎么填的感觉。
在旁的花花和探花他们凑过来,看着玄机手里那袋子银钱,啧啧称奇,“真没想到那个怪大叔居然是个好人。”
“不但肯帮忙带路,还给路资。”
兴尧笑得比哭还难看,暗自腹诽。
“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