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凉亭里一名身穿长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七八个心腹奴仆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在下孙玉福,出自孙家旁系,是这支商队的掌柜。”
孙玉福一开口便表明了自己孙家身份,双手抱拳朝四方劫匪拱手,“这荒郊野外相逢便是缘分,不知为诸位好汉准备的点心可还吃的习惯?”
“这包子馒头,麦饼太好吃了,就是数量太少不够垫肚子,还有没有再来一点。”这些凶悍的劫匪表现的相当没有志气,居然还有人大声叫好,希望继续讨要。
孙玉福笑着说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孙某领着商队走南闯北,最喜欢的便是天南地北四处结交朋友。”
“诸位好汉眼下似乎略有窘迫,孙某愿意奉送三百两白银做见面礼,与诸位哥哥结交一番,不知诸位哥哥可认孙某这个兄弟?”
这番话,孙玉福可谓面子里子都给了,然而众劫匪却丝毫不为所动。
“嘿嘿,你们孙家一向背信弃义,连同为结盟的王老太爷都被孙二爷砍了,人头送给齐王当了赔罪礼物。”
“你现在口口声声说送三百两银子给俺们当见面礼,结交做个朋友,估计转头就让孙家发布赏金追杀俺们,毕竟出尔反尔是你孙家的传统,俺们可不信你的鬼话。”
“所以为了杜绝后患,我们只能来个斩草除根,将尔等杀个干净了!”
“动手!”随着一声大喝,众凶匪犹如虎入羊群,挥舞着锋利的兵刃左劈右砍,在人群中大杀四方。
“快快,将牛骡的缰绳斩断,刺伤它们的屁股驱使他们逃奔,”孙玉福即便在此刻,依然冷静理智的指挥身边的七八名心腹家奴沉着应对。
套车的缰绳被斩断,一匹匹牛骡的屁股被刺伤,吃痛之下,开始四处狂奔,就连彪悍的凶匪也躲闪不及,被踩伤了好几个。
“那个孙家掌柜要逃掉了,快快堵住他,千万不要被他跑掉了,”
一阵大吼大叫,疯狂围追堵截,孙玉福身边的心腹家奴倒下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仅有一个家奴护着他赤脚钻进了满是泥泞的稻田中。
匍匐在泥泞中,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彻底没有了动静,天色都黑了,孙玉福方才在心腹家奴的搀扶下,走出泥泞的稻田。
然而磨盘山脚下,茶亭边除了满地的牛骡粪便,以及乱糟糟的车轴印,什么也没有留下。
嗯,还有满地的血迹与伏尸,嗡嗡乱叫怎么也驱赶不散的绿头苍蝇。
“完了,出大祸了,咱们运送的铁锅全丢了,”孙玉福失魂落魄的瘫坐在牛粪边,如丧考妣。
“福掌柜,阿林死了,老王死了,小驴三也没了……全死光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这笔账孙家誓要追究到底,今天的劫匪,全部都得死!”孙玉福咬牙切齿,满脸阴鹜。
“福掌柜,劫匪全跑光了,咱们根本不知道劫匪叫啥名字,来自哪座山头,这想要报仇也找不着人。”
孙玉福满脸笃定说道:“当劫匪了,还抢奴仆的口粮吃,抢骡槽里的贱粮吃,除了穷凶极饿的青蒙山匪,哪里的劫匪还会如此没出息呢?”
“劫走铁锅的凶匪,定然是青蒙山上的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