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香由淡至濃地裹上來,他像是被封印了,步子邁得有些僵。喉結上的觸感仍舊殘存,被他抬起手不動聲色地捏了兩下。
直到確定觸感已經盡數消失,而木質香也因為適應而顯得沒有那麼濃時,他才垂下胳膊。
此時倆人已經走到小區門口了。
沈問津腦子有些轉不動,木訥地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待繫上安全帶,在位置上打坐似的杵了一段時間後,他才乍然回神,既而發現齊客並沒有坐上駕駛座。
他抬起頭往窗外看,齊客正站在車外。
見自己望過來,他走上前,微微彎下腰,屈起手指。
車窗被輕輕敲了兩下,他隨即說了句什麼。
隔著窗玻璃,沈問津並聽不清。但他讀懂了唇型。
齊客說:不是你開車麼?
第74章
沈問津一愣,想搖下車窗說點什麼,隨即意識到車子沒發動,窗戶並不能搖下去。
他遂把門推開,也不解安全帶,就大剌剌坐在座椅上,昂頭對車外那人說:
「我開出來麼?」
「嗯。」齊客應了一聲。
「你對我的車技這麼有信心?」沈問津笑道,「前後都停著車呢,萬一我擦去碰去怎麼辦?」
齊客陷入沉思,片刻後拐去了駕駛室。
人是一種彆扭的生物。即便話由自己說出,但看齊客走得這麼幹脆利落,沈問津心內還是升起了一絲微妙的忿然。
於是待齊客上車後,他先發制人開始控訴:「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齊客大約也是習慣了他時不時倒打一耙的作風,沒接這話,系安全帶放手剎掛擋一氣呵成。沈問津還沒反應過來,車子便已經從停車位里開出來,駛上小路了。
「老闆你這車技是真的牛。」沈問津感慨了一聲,「令我想起了我們大學班上的一個同學。」
「嗯?」齊客把著方向盤問。
「這故事說來話長。」沈問津說,「我們班上有位京爺,不住宿舍住家裡,平常上學都是開車來的。某次班委出去置辦活動物件,就是坐他車去的,那車開的,和你一樣溜。」
齊客「嗯」了一下,「嗯」得四平八穩,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沈問津接著說:「那位京爺家裡挺有錢,車子是奔馳。我都沒坐過那種類型的車,車門差點不會開。剛上大學的時候,他還時不時邀請我出去兜風來著的,邀了好幾回。」
齊客握著方向盤,聲音淡淡:「然後呢?」
「嘶,怎麼講呢。」沈問津說,「好像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但是我直覺他另有所圖。而且他平常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我有些許看不來,就沒答應,扯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在我的嘴裡,那陣子的我簡直是古今天下第一忙人,一天八百個會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