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涼了一些,沈問津撈了一筷子起來,邊吸溜邊含糊地問:「怎麼樣?」
齊客抿了一下唇,撈起手機給向之打電話。
「小啊……」向之一如既往地笑呵呵,「小剛來的時候膽子可小了,我們跟他說什麼都是好好好。齊哥說這樣下去不行啊,什麼都好好好的話,就沒有自己的想法了,最終靈感會被磨沒的。」
「我們於是想了個方法。」
「什麼方法?」沈問津把面咽下去,好奇地問。
「我和齊哥假裝在選題方面產生分歧,越說越激動,最終大吵一架。當時只有小在場,他理所當然得來勸架,但我和齊哥打定主意一直吵,最終把人給逼急了,崩潰地說你倆愛吵吵吧,多大點事兒還要吵,我看公司得完。」
「然後呢?」
「然後我和齊哥立馬不吵了,回頭看他說你不是挺有想法的麼?別總好好好,多拿點態度出來。」
「哥這就轉性啦?」沈問津問。
「當然沒那麼快。」向之笑了一下,「不過算是個好的開始。他其實有時候挺急,但就是怕我們會因此對他產生什麼看法,所以一直裝溫吞老好人。」
「後來我們發現他偶爾流出來的暴躁屬性還挺有節目效果,某次拍桌而起被觀眾蓋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於是這就成了他的經典動作,他本人漸漸地也就沒那麼拘謹,敢表達自己的想法了。」
沈問津「噢」了一聲,笑道:「那真挺好。」
「確實。」向之表示贊同,忽地想起什麼似的,「誒」了一下,「齊哥,你還記得小剛來的時候有多瘦不?」
齊客應了聲「嗯」:「比現在的費列萊還瘦。」
「是呀。」向之說,「還得是咱這兒的伙食好,他胖了起碼有三十斤了吧。但費列萊咋吃不胖?」
「他胃不好。」齊客淡聲道。
「是哦。」向之恍然大悟。
齊客和向之嘮著過往,沈問津就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聽,聽著了許多松下客不為外人道的事。
比如費列萊是被齊客從評論區挖過來的,舌戰群儒的他絲毫不慌,思路清晰,論據充足,言辭犀利而略帶嘲諷,噴得一群人漸漸閉了麥。
比如木子來的第二天因為水土不服而發了高燒,燒退後想跑去老闆辦公室提辭職。但他生病的那段日子裡公司來了一個小姑娘,他在邁進辦公室前聽見小姑娘乖乖巧巧叫了他一聲「木哥」,直接原路返回,發誓公司在人在,公司亡人亡。
雖然小姑娘幹了一個月因為家裡有事離開了,但木子仍在崗位上堅持到了現在。
比如……
沈問津在來松下客之前,某天中午發了失業微博,當天晚上上了熱搜。齊客大半夜給他們打視頻電話,在電話里吹了沈問津半小時,最後問他們同不同意自己挖沈問津過去。
他們從沒見老闆說過這麼多話,嚇個半死,差點以為老闆失心瘋,老闆說啥他們都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