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哭泣,回想起刚才那没出息的模样,他只庆幸没有哭出声,四周无人,要不然真的糗大了。
这院子里原本没有梅花树的,玉清居原本也是,可这株梅花树偏生是故人十八载前栽下。如今他一见,便情思涌上心头,如同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当时觉得,他气亦消了,不纠结剁手一事。这院子里本就植物树多,干嘛又要栽棵树?
虽然说冬季赏花还是不错的,可长大了不挡路吗?当时他执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对方,在这院中又的添了棵梅花树。
他红着眼眶,又呆呆得盯着那一树色彩艳丽的梅花,仿佛能从中看到故人,填满心中的空虚寂寞冷。
出神之际,腰间一紧,被扣住了肩膀,他整个人被紧紧禁锢于炙热的怀里,一股熟悉霸道的气息猛如虎,扑上前来将他包裹着,令他差点溺亡。
“师尊,我回来了……你高兴吗。”声音淡漠,还带着病态的沙哑,双臂又收缩几分,仿佛要把怀里的人儿嵌入骨血。
沈珏身体微颤,不敢动,却又不舍得挣脱,任由对方抱着自己,他似乎得到了某种……奇怪的满足。
“你……你是谁?江添?”沈珏不敢确定,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你是谁?他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心口竟隐隐作痛,似乎被人用刀划开了皮肉,流出鲜血,他忍不住蹙眉,却不肯松开手中的人儿。
“师尊真是好记性,连徒儿都认不得了……真是惹人伤心呢。”
沈珏心中一跳,然后被摁在了树上,被强行翻了个身,他低呼一声,一转身,便撞进一双熟悉又陌生到只剩深邃黑眸里,他顿时怔住了。
他愣愣得看着他,一时竟忘记了说话。
男子眉目凌厉,俊美妖孽,桀骜不驯,一袭墨红锦衣衬托着身段修长挺拔,而那颗虎牙依旧如故的在,但已经起不到任何青涩年华,扑面而来的是势不可挡的成熟稳重。
这人正是他的江添。
这一刻,沈珏只觉得脑海中轰隆一声,像是炸雷劈中一般,炸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砰砰直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江添一步步逼近,沈珏想往后退,可他忘了,他本就退无可退了,最终被逼至后背贴在树上。
见着对方躲避他的样子,一只手攥紧,不免质问:“怎么,师尊这是心虚了?还是无话可说了。”
那张凑近放大后的俊脸配着那漠然的话,是透着几许冷硬和疏离,这张脸,曾是他日夜思念的。
只是。。。。。。只是如今,怎么突然就变得陌生了?罢了,终是故人已归,却已物是人非。
“为…为师没有!”
沈珏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刚那么问,只怕是自己精神状态不对劲儿,产生的幻想。毕竟突然出现的人还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搁谁都要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产生幻觉了。
“呵呵,生分啊!短短十年……十年之约……不离不弃,是不是师尊骗我的?倒显得徒儿一厢情愿了!”江添黯然神伤,爱恨交织,他恼羞成怒道。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沈珏一时之间在懵逼圈里出不来,对方冲他火,搞得他好像是负心之人!
“徒儿胡没胡说,师尊心里难道不是明镜吗?!还是说,师尊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方语带讽刺,沈珏心如刀割,他被气笑了,道:“为师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为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