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箫无心的背影。
殊不知早在他们停滞不前时,走在前方看似毫无察觉实则一直有在留意他们动向的箫无心便已经稍稍警惕了,这会儿有装作不经意间瞥见他们在窃窃私语,箫无心顿时有些不安了。
这里的人都是无法无天惯了,但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安分只是跟在她身后,事出反常必有妖,除非这个地方有规定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太放肆。
心中已有数,箫无心继续佯装漫不经心的四处闲逛,然而逛着逛着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规矩……”她轻声呢喃着道,若有所思。
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周围,在这里待了一天,早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善茬后她自然也不会抱着寻常心态真的在逛街,然而她一路走来,最开始人还很多,现在这四周的人却逐渐减少。
到现在,更是除了偶尔两三人在附近走走看看,没过多久又迅的离开。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人,风吹过都凄凉得可怕,不过这也让她更加突出了。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遗忘了什么的箫无心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好像……
“来者何人!”
“此乃罪邪王都,闲杂人等退离!!”
一声厉喝当空从前方轰炸而来,余音绕空,强大的威压倾泻而下。
箫无心当其冲当即头脑里一阵晕眩胀,脸色大变连忙迅离开远处方才脸色好看了些,四周原本还微微开着门的店面几乎是同时,瞬间砰砰砰的几声,门窗全部关上。
这么夸张的仗势……
默默留意到周围变化的箫无心暗暗咂舌,此时逃离已经来不及了,她站这里都能看见大道前方尽头忽然一道天光破开空间,从中走出了排排着装整齐弥漫着肃杀之气的黑甲卫。
“大人误会了,我初到此地不知道这里是不能来的,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大人息怒。”识时务者为俊杰,低头低得毫不犹豫的箫无心语气弱弱地慌张道,仿佛被吓得不轻。
别的不管。
反正她这态度是让对面走出来的黑衣男子意外的挑眉了,回阿里罪邪之城的无一不是心思胆大天不怕地不怕,这么今天来了只小老鼠?
黑衣男子视线看去,却见大街一旁,站着个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身高矮小瘦弱的小子,眼底顿时划过一丝好奇,不过转瞬就恢复了平淡,薄唇亲启声音冷漠气势威严:“离,念你是初犯便不杀你,若再有下次……小子,你的命,本尊也保不了!”
真不知道帝尊脑子抽得啥风,好端端的突然想着来这下等面位游行视察,平日里也不见他有好好治理的心思就知道压榨他们这些但属下的最后一滴血。
他都要怀疑帝尊在下等面位这些年是不是受了啥刺激,脑子不清楚了。
拍飞自己这些胆大包天的猜想,黑衣男子见箫无心乖乖的应下,顿时满意的点头。
忽然感叹,如果罪邪之城里的这些家伙也这么安分就好了,至少他能抽出不少时间出去陪美人而不是坐在冷冰冰的大殿里,陪那群糙汉子。
隐匿于黑暗深处,如静伏的深渊巨兽,透过迷雾重重隐约可以窥见那高大巍峨的身躯是如何的恢弘盛大,被风月侵蚀的斑驳留在了上面,却并未留下破败,反而威严更胜。秘境中枢位于万丈深渊之底,这大概是出乎夜灵预料之中的结果。
断裂的城墙下,一行人显得如渺小的蝼蚁站在庞然大物面前,高高的城墙之顶上,一抹婀娜身姿静静地矗立在那,不知过去了多久未曾变过远眺的思念。
直到今日意外来客到临,早已凝固的视线方才微微转动,落在了下方——
轻微一动,浩然重力从上方倾泻而下,不由分说的阻断了一行人继续前进的脚步,更让这条路变得寸步难移。
“是她……”天海棠花微敛下了眼帘,神色并无意外。
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强制留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要说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仅仅是凭借着心中的尊崇与敬畏默认了这种变相了囚禁。
不许他们与外界之人接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以圣神为由,让他们固守此地的理由又是什么,若是圣神已经遇难,那么这里的固守便成了偏执,毫无意义的偏执!
“小心,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宴灵眉头皱起,这股威压不是阻拦,而是警告。
倘若再靠近一步,便会遭到她的无情截杀!
不念旧情,一步之差,旧情断绝。
“你们可以止步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夜灵从后方走出,平静的说道,同时朝着前方脚下坚定不移继续走去。
宴灵张口欲要拦下他,然而身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顿时愕然看去,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尊重她选择的意思,她不是鲁莽之人,我希望你们可以信她一次。”
别说宴灵了,就连一旁的何贺齐都忍不住的一脸震惊的望着他,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甚至要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烧傻了。
楚浩然神色不变,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夜灵,掩下了眼底的复杂之色:“就这一次,她希望你们不必因为这些动摇情感,否则你们以为她为什么要让你们留步。”
夜灵的年纪和他差不了多少,然而每次和她在一起,楚浩然总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她总能考虑到很多,一路走来要是没有她,怕是自己和何贺齐也无法到达这里,更别提考核中有些考题简直就是变态才会想到,蛮力,只会让考核陷入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