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了酒杯道:“那一年我才二十五六,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刚好碰上了我们这的希望工程下乡,我就报名了志愿者,我那位故人也是志愿者,我们一同下了乡,带着筹募而来的善款到各个贫困山区的学校里捐赠。彼时带队的一位主任,竟然做出了截留善款的行为,被我给现了。”
赵卫国稍稍有些惊异,“哦”了一声。
张副市长接着道:“所有放下去的善款,全都被截留了三成,而参与操作的人员几乎人人有份,那时候和我住在一起的出纳因为良心受到谴责,便将自己所得的红包转赠给了地方上的教师,只道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并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我本想找个机会揭这件事情,但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图书馆里的临时工,又如何能与这些人抗衡?”
我们一听到这,几个小辈儿对视一眼,基本有了谱,这位张副市长,怕就是谢雨霁所说的那位张扬了,这可真是巧了。
张副市长顿了顿,“直到回程的最后一天,我想了个主意,先将主任等人通通灌醉,然后抬回房间,之后我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和红染料带到主任的房里,化妆成了女鬼,又用卡带机录音,几番恐吓之后这位主任便迷迷糊糊地承认了罪行。最后我们回了市里,我将事情的经过写成举报信,连同录音的磁带一起实名投递了上去,于是这位主任便身陷囹圄了。”
赵卫国赞道:“想不到张市长还有如此过往,实在是可敬。”
故事和我们听到的基本一样,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你说故事里面没有谢雨霁,那合情合理,毕竟在张扬的行动过程中,她始终都没有出现过,直到最后也只是暗中保护而已。可是故事里面没有了她的男朋友刘欣,并且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这个人,这就让我们有些玩味了。
赵卫国举起酒敬了张副市长一杯,谢雨霁也跟着喝了一杯,这才道:“张市长的这个故事,确实很不一般呢,我倒也听过一个故事,和张市长这个还有些相似。”
张副市长放下酒杯,疑惑道:“哦?谢小姐也听过这种事情?”
谢雨霁微笑道:“只是听来的而已,比不得张市长的亲身经历。我听到的也是希望工程下乡,也是负责人贪污,也是被志愿者所揭,只是参与的志愿者不是一位,而是两名,还是一对情侣。”
张副市长闻听此言如遭棒喝,怔怔地望着谢雨霁,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谢雨霁看了看她接着道:“那一对情侣现了负责人的罪行,女生便设计去套取了负责人的话,却被负责人识破而遭遇危险,男人则奋不顾身地保护她。”
“最后他们二人终于是平安脱险,等回了市里就编写了举报材料,将那负责人送入牢狱。只是这一件事情产生了一个契机,此事被某上位者赏识,二人之中有一位可以平步青云,最终他们分了手,女的进入了体制,而男的却再无消息,张市长,你说是不是有些类似?”
张副市长定定地看着谢雨霁,冷眼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雨霁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扬张市长,你可还记得大青山的那位刘欣刘先生么?”
此言一出张副市长猛地站了起来,顿时将面前的酒杯骨碟都撞翻在桌上。赵卫国也听出了端倪一言不,而我们几个小辈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张副市长指着谢雨霁道:“你…你…你是谢雨霁。”
“我自然是谢雨霁的,我从来都是谢雨霁。”
“不可能,不可能的,谢雨霁那时候和我一样大,现在至少四十多岁了,你看起来还跟二十多岁一样,这怎么可能!”
谢雨霁也不反驳,只是念了一串数字:大青山小学,捐赠善款若干,实若干。
张副市长愣在了那里,继而又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你,你是她,你居然真的是她。”
谢雨霁摆了摆手道:“我是不是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张扬。”
张副市长急道:“我自然是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