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舟狠狠一震。
一團攜著燎原之勢的火落在他的筋脈里,他的血液被火球烤的滾燙,臟腑焦灼,幾乎要將他的臟腑攪成灰燼。
他的小孩受過傷,所以不想拖累他。
因為淋了雨,所以不願意往他懷裡鑽,他害怕自己身上的水會沾濕許溪舟的衣襟。可許溪舟最怕的是他淋雨的時候他不但沒有遞上傘。反而讓他為了自己,甘願鮮血淋漓。
許溪舟悄悄深吸一口氣,忍著雙眼的濕澀,掩飾似的看向窗外,試圖將通紅的眼掩蓋在陽光的璀璨里。
他沒有繼續再問這個問題,輕輕閉了閉眼,溫聲道:「方便問一下,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
溫槿愣怔片刻,看了他一眼又連忙移開,半晌才低低回道:「方便的。就是出了車禍……導致腰椎骨折,前段時間做了手術,其實好的差不多了。」
許溪舟倒吸一口氣,咬了咬牙,手心被掐的泛青。
他還想問很多,可當見他躲閃著不願多說的模樣,又不忍心再逼他,只是笑道:「要保護好自己啊。不疼嗎?」
溫槿淡淡扯出一個笑容:「不疼了,就是會有點兒後遺症。」
許溪舟只能強自鎮定。
「那剛剛做完手術的時候疼嗎?」
溫槿只當許溪舟是關心他,開心還來不及呢,故作輕鬆道:「只是有點兒難受。」
許溪舟啞聲說:「以後不會再難受了。」
溫槿還以為許溪舟在安慰自己,輕輕「嗯」了一聲,仍然耷拉著腦袋。
之後許溪舟沒有再問其他的,只是交代他要好好休息,保護好身體。
溫槿心內感激,只覺得暖流入境。
陽光仍然稀落耀眼,南城的天空湛藍如初。
許溪舟看著面前的少年,突然前所未有的滿足。
人群熙攘,總會相遇的。
你躲不掉,我找的到。
這一路上溫槿都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
甚至在時間過了自己回江信家的時間時也沒太反應過來。
直到車子進入陌生的地下車庫,溫槿抬頭往周邊看,才發現許溪舟帶他來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溫槿以為許溪舟走錯了地方,忙道:「哥,我不住在這兒……」
他看到許溪舟戴上口罩,狹長的眼微揚,聲音也很溫柔:「千里迢迢來看我,正好哥這幾天沒事,請你去我家吃飯,好嗎?」
他的聲音清朗,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沉沉吸引著溫槿。
溫槿怔了怔,第一反應還是拒絕:「哥,這……」
「好啦,以為哥是壞人嗎?」許溪舟突然撐著下巴,微微靠近了他。
那雙帶著溫潤笑意的眼近在咫尺,讓溫槿連退都忘了退。他擔心許溪舟誤會了自己,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就是怕麻煩了您,我,我朋友等一下回家找不到我會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