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舟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措辭說服溫槿,連腹稿都在來的路上想好了,哪知道溫槿居然垂著眼,輕輕點了點頭:「那,那就麻煩哥了。」
許溪舟:「……」
這麼容易?
「那哥你早點回家,到家了記得和我說一聲,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下去了。」
溫槿快說完,連個停頓都沒有就飛開門下車了。
許溪舟看著站在小路口微笑著朝自己招手的溫槿,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一種不管二十五歲的許溪舟還是如今三十七歲的許溪舟都沒有過的感覺。仿佛玫瑰終於在血液經年累月的澆灌里在皮肉里綻放。因為害怕凋零,所以曾經放棄過飼養。如今孤注一擲,雖痛尤美,帶著一束象徵著綻放的光。
究竟是什麼呢?
為什麼那樣疼,又那樣開心。以至於會讓許溪舟亂了分寸。
那好像是他和溫槿曾經擁有過又丟失了的東西。
許溪舟離開之後溫槿沒了前幾次的低落,至少不再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了。仿佛筋脈里注入了碳酸飲料,氣泡在血管里跳動炸開,連著整個臟腑都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溫槿先去了一趟吳隅那兒說了車的事,吳隅聽了以後比上次更納悶了:「又他媽出現問題了!?不是這修車店別是來詐騙的吧?我自己開著還好好的,怎麼這一下就亂了三四回了?」
吳隅覺得自己的車受到了侮辱。
溫槿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車是他開出去的,現在七七八八出了那麼多問題還要許溪舟去解決。該過意不去的是他才對。
「對不起啊吳隅。可能是我的問題……」
吳隅說得對,之前開還好好的,怎麼到他手裡就壞了呢。
「什麼你的問題!哼!估計是那老頭對我的報復!不滿我半年回一次家,給我買了個假車!哎溫槿你別往心裡去啊,我哪會怪你,再說了我又不缺那車!」吳隅知道溫槿是個什麼性格的人,生怕他又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乾脆把責任都推到自家老頭身上了。
溫槿忙道:「別別別,怎麼可能是叔叔的問題!估計是我開車開的太急了……」
吳隅嘆了口氣,無奈道:「破車一輛,算啦,也就百把萬而已,過年再換一輛就行了。」
溫槿:「……」
啊,百把萬而已。
學校里的夜晚很涼,院落里的綠葉和花朵灑落一地,鋪散在泥地里,又被夜風卷著吹向未知的田野與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