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麻木地摸了摸頭頂,說:「是嗎?」
「嗯。」
「你接下來做什麼?」
「吃飯。」他拿起桌子上的披薩給我看了看,「你餓了嗎?」
「嗯。」
「你吃什麼?」
「我……炒飯吧。」
「小然,能不能不關視頻?我想多看看你。」
我笑著點頭:「行,但有時候我會不在鏡頭裡面。」
「沒關係。」楊舟輕聲說,「沒關係。」
我沒有一下子就斷開和楊舟的聯繫,我也是這麼對楊帆說的——
「我和他先分開,先從異地開始,他不會再見到我了。時間一長,可能再多的愛也會消失吧。我不會去找他,就偽裝成我倆是因為時間和距離的關係分開……慢慢的就淡了。」
慢慢的就淡了。
人和人之間,幾乎都是這樣的吧?
朝夕相處時的感情是很濃烈,但分開以後,誰能知道那些感覺又會存在多久呢?我想不會多久,因為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要是不跟誰誰誰一直玩兒,我覺得我和他的關係就會淡了。
他回北京上學,我也一樣,讓彼此忙起來,不斷接觸到的事情和人,就會更快一點地忘記對方。
然而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楊舟走的時候也好像帶走了我的一部分。我說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很像是看不見的精氣神,也很像是一種對生活的盼頭。
我心底那些渴望變好的想法幾乎在一瞬間都消失了,每天早上起床雖然還是和從前一樣,但有時候照著鏡子,卻覺得裡面映出的那個人非常陌生。
我去學校報導,九月底的時候老師給我介紹了一個實習工作,說是會有點辛苦,因為要值夜班。我說沒有關係,我這陣子經常失眠,就讓我去吧。
老師人挺好的,囑咐我:「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那個公司的老闆我也認識。失眠的話……以你這個年紀來說,似乎不應該啊。」
她很狐疑地打量我的臉,但我的黑眼圈是鐵證如山,她只好讓我注意身體。
我說:「會的。」
但我沒說的是,讓我死掉,恐怕才是當下的一種解脫。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