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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曾彭谈水师 仇家到眼前(第2页)

曾国藩道:“我是特来寻您的呀?雪琴啊,你我君子之交,不能拘泥于常理——不请愚兄到府上喝碗热茶吗?我可是又渴又饿呀!还想给令堂大人请个安呢。”

彭玉麟脸一红,道:“大人要来,应该提前着人言语一声啊。您说来就来了,雪琴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正好钓得几尾好鲤鱼,我就大锅炖来给各位吃如何?”

曾国藩笑道:“我正丁母忧,吃碗豆腐即可——鲤鱼就烧给孚泗几个吧。雪琴,府上令堂还好吧?”

彭玉麟长叹一口气道:“家母三年前就过世了。雪琴现在是一人做饭一人吃。大人,我们到寒舍叙吧?”

彭玉麟住在村口的一处小草屋里,也就签押房一半儿那么大,有五个人,就站满了。靠北墙放了张小床,床头摆着《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兵书战策》。另有《四书》、《五经》等,都一函函地摆着。东墙是一张八仙桌子,上面供着四样果蔬,墙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先父母灵位。除此之外,再无二物。

曾国藩感叹一句:“雪琴,你如何这般清苦?内人和孩子如何不见?”

彭玉麟边在锅屋掏米边道:“雪琴至今尚未娶妻,哪来的孩子?”

曾国藩和萧孚泗就站在屋里,亲兵们就在屋檐下站着聊天。

这时,一名老丈柱着根棍子,一摇三晃,推开院门走进来,喊道:“雪琴啊,来客了咋不言语一声?别做了,笨手笨脚。请客到我家屋里喝汤吧。”

彭玉麟一脸雾气从锅屋站出来,道:“七叔,您老回家歇着吧。我这里不碍事。”

老丈这才口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转身出去了。

曾国藩让萧孚泗和亲兵们一起动手烧水烧饭,自己动手给彭玉麟的父母上了柱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彭玉麟慌得忙从锅屋里跑出来,拉起曾国藩,连连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彭玉麟把饭给拾掇好以后,就到邻院去借碗筷。

曾国藩等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简单吃了些东西。

曾国藩让亲兵帮彭玉麟把里外收拾了一下,便道:“雪琴啊,你现在就跟我回长沙吧,我不能让你再在这里住下去了。有什么要交代的,跟村里交代一下。然后我们就动身。”

彭玉麟对着曾国藩深施一礼道:“大人容禀,大人的心意,雪琴这里全领了。雪琴是个散漫惯了的人,受不得拘束。何况,雪琴现在是个白身,肩又不能挑担,手又不会提篮,这样的一个人,到省城能干什么?不是给您老添累赘吗?按理,雪琴应该留您老住上一夜,歇歇乏,可这里太不成样子——”

曾国藩对萧孚泗道:“你领着他们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找人家要几个竹箱子,统一装好封存,然后留两个人看着。我们连夜回省,路过县城的时候,着县衙用车来拉。彭相公今夜与我们一起回省。”

彭玉麟忙道:“大人,您老不能强人所难啊!”

曾国藩一把挽住彭玉麟的手说道:“雪琴哪,你我一见如故。我请你到省城,不是去享福,而是去受苦啊!你若怕受苦,我便不勉强你。”

萧孚泗这时已经带着亲兵们收拾起了东西。

彭玉麟道:“大人,玉麟想问一句:您老一定要让我去省城,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呢?”

曾国藩小声道:“雪琴哪,我想问你一句:要想彻底剿灭长毛,当务之急,应该办什么呢?官军连吃败仗,症结到底在哪里呢?”

彭玉麟深思了一下,似有所悟地点了一下头道:“雪琴没有猜错的话,大人莫非想在省城设立水师?”

曾国藩紧握了一下彭玉麟的手,高兴地说道:“造船,练水勇,全看你彭雪琴的了!你呀,到了省城,有得苦吃啊!”

萧孚泗等人把屋里的东西很快收拾齐整。

彭玉麟小声问一句:“造船练水勇,这需要老大一笔银子啊。您老现在是湖南帮办团练大臣,不是巡抚,这笔银子,无处筹措啊!”

曾国藩皱了皱眉头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吧,造船练水勇,还只是我肚子里的算盘。朝廷能不能准,饷银如何筹措,我自己也没底呀。走吧,回省后我们两个慢慢商议。孚泗啊,你留下两人在此看守,你还骑你的马,让彭相公和我坐一辆车子——雪琴,我们上车吧。”

彭玉麟很无奈地说一句:“大人稍等片刻,容雪琴给父母上一柱香。”

彭玉麟话毕走进屋去,萧孚泗跟在后边。

回省城的路上,彭玉麟笑着说道:“大人哪,不怕您老见笑,雪琴从打来到这里呀,都快熬成乞丐了!来了客人,连个坐一坐的地方都没有,让您老站了那么久。雪琴还有一句话要问大人,如果水师建不成功,您老想让我到长沙干什么呢?我适才想了又想,怎么想,都觉着审局不缺我这样的人手。您老试想,省城有多少候补官员无差可办啊,就算再成立五个审局,也用不尽哪。怎么能委一个白身去办差呢?”

曾国藩一笑,打趣道:“你彭雪琴不是穷吗?我就委你到长沙团营的粮台去当提调官如何?”

彭玉麟一听这话急道:“大人可别吓我——说句实话,雪琴长这么大,穷固然穷,可最怕的就是银钱,最恨的也是这东西。好人有了银钱,就要变坏;穷人有了银钱,就要去欺侮别的穷人。从古到今,无不如此。——大人哪,雪琴不是故做清高,您老啊,还是找别人去当这提调官吧。雪琴认受一世穷,也不能干这差事!”

曾国藩却笑问道:“雪琴哪,你还记不记得,你我在开封时,去向一位方外之人求签打卦的事?”

彭玉麟脸一红道:“雪琴一直忙于生计,早把这事给忘了。但雪琴答应大人的事,可却一直记在心里。”

曾国藩一愣,问:“你答应过我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呀?”

彭玉麟道:“大人身有暗疾,时常作,雪琴答应过大人,就算走遍千山万水,也要给大人寻找到对症良药。可是,雪琴直到今日,也未实现这诺言。”

曾国藩道:“我们不去说他了。雪琴哪,我现在问你,你到底记不记得那方外之人,写给你的谒语呀?给你写了四句,给我写了四句。额外呢,还送给我一套抄本。”

彭玉麟想了想道:“那套抄本好像叫《冰鉴》吧?但他给我写了什么,我是当真记不得了。大人,他给我写了四句什么呀?”

曾国藩抬头想了想说:“我记得他写给你的四句谒语是:粼粼水面中,随蟒护龙庭。四十少三年,三七成双行。给我写的四句话是:四七中的龙庭,九载飞跃十程。金戈二五灭匪,三一成双远行。”

彭玉麟道:“大人,您老解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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