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想必是篝火,没准有吃的。”
路行云带着兰妃快步向烟起处走去,但见粼粼溪水畔生着一堆大篝火,有三人围着篝火坐,一边烤肉、一边交谈。
针叶莽原素以藏污纳垢闻名,路行云不确定对面三人是敌是友,就让兰妃站在原地,自己先上前试探。
篝火边的三人见了路行云,先后起身,是三名汉子,个个腰间刀剑晃荡。
路行云还以为是早前交手过的正光府剑客,正想拔出龙湫以防万一,对面有人先招手大呼:“哦,是路兄。”
阳光下,贺春天笑容满面。
路行云松口气,走近了拱手见礼:“贺兄。”转眼打量两外两名汉子,一名干瘦眼窝深邃,一名燕颔虎须身高体壮。
干瘦的汉子颇为警惕,持剑问道:“是自家兄弟?”
贺春天道:“是我的好兄弟。”
干瘦的汉子这才道:“在下韩造极。”
另一名汉子的手从腰间的弯刀上松开,行了苏蛮人的礼仪,用不标准的汉话自我介绍:“哈尔勒。”
路行云道:“江夏郡路行云,幸会。”看样子,韩造极与哈尔勒都是无门无派之人。而且听哈尔勒的口音以及看他服饰风格,应该是苏蛮人。
贺春天道:“这、这位韩兄早年是雍国的将军,雍国覆、覆灭,他不愿为晋国效力,浪迹宣威沙漠,大、大、大有名气。”
说是大有名气,可路行云没听过,仍是笑道:“久仰了。此前有幸与‘北剑’邓大将军会面,落日军威名赫赫,韩兄怎么不在那里?”
韩造极仰头傲然道:“落日军算什么?一群流贼罢了,吹得天花乱坠,好似个个忠义无双,实则不还是整日干那些鸡鸣狗盗、打家劫舍的勾当?与其为邓湿奴卖命,听他指手划脚,倒不如我自己单干来得痛快。”
路行云道:“哦?韩兄做什么买卖?”
韩造极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剑:“无本买卖。”
路行云道:“晓得了。”
贺春天接话道:“韩兄的无本买卖可不一样。”
韩造极摆摆手道:“贺兄,往后有机会再说吧。”
贺春天笑了笑,转而拍了拍哈尔勒宽厚的肩膀:“哈尔勒是我新近认、认识的兄弟。他本是荣利可汗帐前铁、铁甲亲卫长,身手万里挑一,可惜遭奸、奸人挑拨,被放逐极北。他不堪去那苦寒之、之地,中途杀了押解、解的兵,自此投身江湖。”
哈尔勒摇晃着大脑袋,阴着脸,嘴里低声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路行云道:“能与各位英雄好汉结识,是路某的福气。”他虽然说话客气,但韩造极与哈尔勒都颇有桀骜之气,爱理不理,没多少热情。
贺春天道:“路兄不是去泡龙城了?去而复、复返,遇到什么事了?”
路行云叹口气道:“说来话长,只是腹腹空空,想先与伙伴蹭些吃食。”
贺春天笑道:“无妨,刚打了一只野鹿,够、够吃得很。。。。。。”
才说到这儿,却有一声长啸穿过林木、掠过溪面,贯入众人耳中,内中夹含强劲的元气,引得脑中嗡嗡直响。
路行云惊讶想道:“何人竟有如此功力?”放眼望去,见得远方一人正足点溪水疾奔来,那一身宽大的红袍光鲜亮丽,在这萧然环境中直似一团火焰翻腾。
“竟然是他!”
路行云登时大惊,几乎转身要走。来者他再熟悉不过,红衣秀色、长飘飞,一身潇洒写意,正乃“南剑”6辛红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