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选手鱼贯走出殿堂,摩肩接踵中,路行云忽觉腰间的龙湫暗暗晃动,心想:“又来了。”顺势抬眼看去,却见与自己并列,崔期颐同时对视过来。
“路少侠。”崔期颐主动打招呼,笑眼弯弯。
“崔姑娘。”路行云停步,礼貌点头。这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龙湫动得更剧烈了。
“索性趁着这机会。。。。。。”
路行云正在思索,但听到崔期颐先问:“路少侠也是要去遮雀寺的吧?”
“对。”
路行云答应一声,换口气正想开口询问一些事,可是一个身影冒冒失失闯到两人边上,径直张口:“崔姑娘,你可千万别和这姓路的说话!”
这口吻,除了李幼安还有谁?
“那就寺内再见。”崔期颐又是甜甜一笑,迤迤然去了。
李幼安等她远离,端的是咬牙切齿:“小贼,崔姑娘为什么对你笑?”
路行云愕然道:“她笑不笑,我又做不了主。”
“她对你笑过几次?”
“这。。。。。。”路行云哑口无言,然而瞧李幼安火急火燎几乎燃烧起来的模样,只能随口而答,“大概。。。。。。大概四五次吧。。。。。。”
“四五次?”李幼安如遭雷击,双眼顿时黯然失色,呆滞地自言自语,“四五次。。。。。。崔姑娘居然对你笑了四五次。。。。。。她可从来没。。。。。。没。。。。。。”
“从来没对你笑过是吗?”燕吟抽冷子道,“我看着你也笑不出来。”
路行云惊诧地瞪着燕吟,他还是头一遭听燕吟主动说这么长一句话,原以为燕吟在语言表达上有天生缺陷,没想到他其实有时仅仅不愿意多说罢了。
换别人,李幼安受此嘲讽,定然勃然大怒,不过说话的是燕吟,他心中戚戚,到了口边的犀利词汇全都瞬间掉回了肚子。
“路行云,你给我等着!”
气冲冲讲完这句话,李幼安整个人就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般一垮,垂头丧气地去找姚仲襄了。
有些梁子莫名其妙就结了,路行云苦笑连连,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有了更深的感触。
赵侯弘与孙尼摩跟上前,望着李幼安的背影皱眉:“一峰宗的少主,对路少侠的态度着实不善啊。有什么过节吗?”
“没什么过节,斗斗嘴罢了。”路行云面带微笑。
赵侯弘难得一见的严肃:“路少侠可要留心,终试之险,远胜此前三试。”
“前辈何出此言?”路行云怔怔道,“难道寺里真有能致我等于死地的怪物?”
“怪物倒在其次,最险的还是人心。”
“人心?”
赵侯弘应道:“不错。十组十人进寺,最终却只有一人能得秘籍,犹如铁笼中饿兽为一块肉而互搏,你说险不险?”又道,“老实说,参加选拔会的人,一心为国效力的少,想要借此机会占夺遮雀寺内秘籍的才是大部分。”
路行云心如雷震:“前辈的意思是,会有人在寺内。。。。。。自相残杀?”
“传闻中,遮雀寺本就是刀山火海,而今又摆上个秘籍的香饵儿。这份凶险,哪里是什么中试、上试可比的?”
定淳听到这里,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路行云有些难以相信:“可缁衣堂允许选手在寺内。。。。。。寺内互斗吗?”
“尉迟堂主前头可没提到不允许。”
路行云默然,燕吟冷冷道:“斗就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