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之后才发现各地都沦为了战区,我这一路跌跌撞撞,因为长得丑,所以没人看得上我,无形之中给我增加了一层保护色,而且我会骑马,会开枪,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所以才能在战争年代活下来。我给人家做过保姆,当过老师,做过护工,甚至还在后方做过饭,日本投降之后,我回东北找我的家人,最后才发现爸爸早就死了,我无家可归之下,就想找个安逸的小村子住下来,所以,通过我父亲的战友,我来到了这个地方。”
“我妈妈因为战乱,也和我走失了,这些年我父亲的战友一直在帮我寻找他们的下落,但都杳无音信,所以我的过去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
哪个姑娘家都不愿意被你们恶意诅咒和嫌弃,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呢?她们想忘掉,你们在背后一遍又一遍的在伤口撒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的心有多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谁能理解的了?张英比谁都爱她的孩子,就因为上了个茅房,孩子出世了,你们可以怜悯孩子,但请不要去攻击一个位了孩子已经去世的人了。”
“我知道有些话我这个外来人口不适合说,但我还是想说,伟大领袖都已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为什么在这里,我看到的都是女人在为难女人?大家都是女人,不是吗?为什么要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伤害别人呢?还有刘家那老太太,她上我家去找我给他儿子说对象,呵呵,一个村住着,儿媳妇尸骨还没寒呢,就开始张罗下家了?你们自己听听,这过分不过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
“张英的三个女儿,我也侧方打听过被她父亲和奶奶虐待,我希望屯长支书能够重视起来,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两岁,怎么下得去手?”
……
“你不是有本事吗?都收养一个了,那张英的仨闺女你看不惯别人养,你自己带回家养啊,那刘富贵巴不得要把闺女卖给你呢,你要不收,将来新媳妇进门,这仨闺女在继母手底下,照样活不下去。好歹这还是亲的呢,”
通过这段时间的熟
悉,她一眼认出说话的人是刘彩花的亲娘,也就是刘富贵的大娘,他们是一大家的,她这话听起来就不安好心,安怡仔细瞧她一眼,笑道:“所以,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想了下,安怡转过身将这四个字写在了后面的黑板上,“现在我来说说,什么是道德绑架。”
“通俗点说,就是以道德的名义,利用过高甚至不切实际的标准要求、胁迫或攻击别人并左右其行为的一种现象。比如军人就应该舍身救人,否则就会被谴责;医生就该把人救活,否则就会被骂;有钱人就该把钱全都拿出来帮助穷人,不掏钱就会收到谴责和谩骂……所以,你们张家的人是死绝了吗?要把孩子往我这儿推?我凭什么帮你们养?然后长大了再去孝敬你们?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亮的啊,真能算计,不愧是算计女儿八年之久的老母亲,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
“自己女儿出了事儿,你却在责怪她为什么回来。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八年,别人不说女儿的过往,你见谁都要说上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曾经经历过什么。怎么?是不是觉得彩花抱回来个闺女,我们仨女人在养,你们觉得心里不平衡了?我告诉你,我们还就养了,因为是从月子里养起来的,我们不怕养不熟,所以我家的心您甭操心,知道不?别三天两头的跑到我们家后院儿东
张西望,看什么呢?再看我家的东西也不会跑到你家去!”
……
安怡是真的生气了,各种讽刺挖苦不带喘口气儿的,听得在场的人瞠目结舌,那老太太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当时就跳起来要和安怡互掐,被安怡一个动作请了出去。
“好了,闲杂人等已经清场,现在咱们开始上课,刚刚我讲的‘道德绑架’大家理解了吗?有没有人愿意举手举例子的,不用怕,大胆发言,”
“老师,你今天好厉害啊,这难道就是你的本性吗?”
好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质问,看来这堂课是上不成了呀!
她微微一笑,把书一合:“看来今天大家是听不进去课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下课吧。在下课之前呢,我来回答下这位同学的问题,你说这是我的本性,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的‘嘴脸’有些难看,不该和刚刚那家人互掐,影响自己的形象,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跟他们好好掰扯,是吗?”
“不,你这种想法大可不必,我也承认我我今天说了重话,至于是不是我的本性呢,留着你们将来做论断。一般我不怼人,除非我特别看不过去的人,你可以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我安怡,到底属于哪一种人,这大半年来,和我接触过的人也有一二十个人,不可能每个人对我的印象都差吧?”
“如果你们觉得以我的为人处世不足以担任你们的老师,那就去找屯长
和支书说,我二话不说就会离开这个讲台,绝对不会废话,毕竟,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它不香?干啥起大早,费心费力的来帮助你们?对不对?”
“还有,互相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当媳妇的好好孝顺公婆,当公婆的也好好善待自己的儿媳妇,人生在世,大家凑在一个家不容易,儿媳妇舍弃自己家的父母,远嫁你们家来孝顺你们,不求你们有多好,起码不要像刚刚那家一样,苛刻儿媳妇,能帮把手就帮把手,累不着!媳妇呢,也要有媳妇的样子,毕竟从小没有吃在一个锅里,生活习惯不一样是应该的,互相忍让一点,万不可对着干,扯来扯去就成仇人了。”
……
安怡拿着自己的书走了,彩花今天没来,秋霞看了眼安怡离开的背影,站起身看着周围村人说道。
“她是个好人,你们不应该这么说她,别人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姐俩要是没有她,早就死了,如果没有我们俩,那孩子也不能活,等同于一下失去三条人命,她是伟大的,你们可以不念她的好,但希望都擦亮眼睛,看看最近咱们屯发生的事儿,到底谁是谁非,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都老大不小了,也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吧?”
秋霞紧跟安怡而去,留下二三十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中年人对着几个老娘们儿道。
“这下好了吧,你们满意了?老师都被
你们气跑了,真是啥也不是,啥也不懂,胡咧咧啥呢你们?”
“你们装的什么都懂是吧?来,上去给我们讲一节课,让我们看看,你们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墨水,可以让你们有这时间在人背后说闲话。你们今天这么看老师,是怎么回事?难道连你们也觉得张英该死?老刘家这事儿做的地道?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