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或许是真的是找错人了。”叶斯廷眉眼微弯,面上浮起笑意,“我从时空乱流里回来时,就已经在帝国东境了。哪有空跑到南境去?”
“第二个谎言。”尼禄紧盯着他,军靴又往前迈进一步,“东境滞留在赫卡星系的叛军部队,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拥有最高权限。赫卡军科局确认过最后的指令人,是你用dna密钥封锁了所有舰队,令他们不得不向赫卡星系投降。为什么?”
叶斯廷还在看灌木上的小花。总共16片花瓣,他心想。
“是谁给了你二皇子的活体组织样本?是谁负责植入基因嵌合体工程?”
“……”
“是谁曾让你佩戴阿西莫夫项圈?”
“……”
“为什么不说真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秘密值得你坚守?”
“……”
尼禄已经站定在叶斯廷跟前。那双锃亮的军靴,几乎要碰上白青年的鞋尖。
他觉察到自己的牙根处有些生疼,原来从刚刚开始,自己就一直在无意识地紧咬牙关。
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正在随着叶斯廷的沉默逐渐加强。
蔷薇色的幻象再次袭来,持续叩击他灵魂深处的空洞,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楚。
“多年前你就在这里。是不是?”
他直视那双绿莹莹的狐狸眼,低沉的字音,几乎像从齿缝间一个个挤出。
“你究竟是谁?”
叶斯廷唇角的完美笑容,稍稍停滞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他险些在尼禄近乎偏执的刨根问底中动摇因为他从来都不擅长拒绝尼禄的要求。
但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
有些人选择守口如瓶,是因为秘密本身值得坚守。
而他恰巧相反。
因为他背负的秘密本身,如今早已没有值得揭晓的意义。
“回禀陛下,事实上,我什么人也不是,什么身份都没有。”
叶斯廷开口,说出今日唯一一句真话,“您可以将我送上审判庭,以叛国罪处死;或是大慈悲,将我流放出境。我对众神誓,无论您选择怎样处置我,我都只会满怀感恩地接受。”
沉默。
他面前的少年沉默许久,突然出了一声嗤笑。
“好,不说也可以。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愿,赐你你想要的慈悲。”
叶斯廷将目光从树干上移开,在空气中游移片刻,最终缓慢移向尼禄的面庞。
就在他望定尼禄的这一瞬,系统的嚷嚷声,同时在尼禄脑中响起:
【又来了,狐狐特供的反向冲刺!叶斯廷的仇恨值这几天都稳在4o多呢,就这一秒,又特么归零了!】
“我记得你之前曾说,你始终深深地仇恨着卡厄西斯皇室。”
银皇帝立在深深的花荫里,脸上落满斑驳迷离的蔷薇投影。
他那双仰起的红瞳,还是如多年前那样漂亮剔透,浓郁得像最顶级的鸽血红宝石。
但苦难到底在曾经天真娇气的小皇子身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