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全这个好性子的人也不肯,齐家从前是个农户,这些年,出了一个小官,齐家才展起来,本身是没什么根基的,如此就罢了。
齐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全指望那小官升官财能带带他们,齐家父母不是个明事理的,怎么算,这件婚事都成不了。
齐家眼见赵宗全不肯开口,又开始胡乱散播谣言,想用谣言来逼赵家,齐姑娘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齐姑娘被家中所逼,不真不假的东西全数说了出来。
赵家解释了一通,那群妇人反而闻着解释的风声,随意揣度,越描越黑。
直到用银子收买了齐家部分亲戚,齐家人重利,风向才有所转变,赵家有赵家的解决法子,齐家也有齐家的法子。
竟买通了在前院伺候的女使,铁了心想要促成这段姻缘。
赵宗全的手段这才强硬起来,和沈从兴一商量,靠着手中的权直接把齐家的官给撸了,沈从兴怕齐家再起幺蛾子,带了几个兵去吓唬了几趟,人就老实了。
沈氏对他屋中女使被收买一事心有余悸,除去几个心腹,通通都换掉了。
赵策英头一次在这种事上栽了跟头,心中烦乱,接下父亲交代的事宜去了汴京,遇到了如今的娘子。
一言一语间,赵策英把这件事抖个一干二净。
“墨儿,自生了这事,我就来了汴京替父亲办事,院内的事一直由吴嬷嬷把持,我实在不甚清楚,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将屋中的人换光了。”
墨兰对上了那双真诚的眼睛,而后那双眼睛不自觉流露出几分被误解的委屈,看上去有些笨笨的。
像个木头一样。
赵策英挠了挠脑袋,自己洁身自好总该不是一种过错吧,只是对上墨兰的眼睛,为何……有些心虚呢。
又觉得墨兰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只当是吃味的话,心头那处倒也被填的满满的。
“当真。”
墨兰的手指不小心沾到了砚台上的墨汁。
赵策英一把顺过旁边的帕子,把墨兰的手拉起,用帕子一边细致擦拭手中上的墨水,一边拔高了声音憨厚笑道。
“真的比金子还真!”
墨水沾在手指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先前额头上的热汗又冒了出来。
赵策英寥寥几个字再加上一看就是老实人的面孔,墨兰十分受用。
轻笑了两声,唤了一声云裁,把手掌覆在了水上,撩起袖子。
赵策英看见了墨兰手腕上的银镯子,镶嵌了两片金叶子,是两人策马路过市集边上买的,墨兰的饰多,而这只细细的银手镯属实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
能换墨兰一笑,俨然算得上物尽其用。
没想到墨兰戴了那么久,两圈交缠在一起的银镯子,晃荡的金叶子,在烛光下,明晃晃的,格外好看。
赵策英无端想起前些日子读的书。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夜色渐深,眼前的堆成山的军务已然看不成了,赵策英一把把墨兰横抱在怀里,把墨兰的手掌心覆在了他的心口。
“你且摸摸为夫的心真不真。”
这句话说的很难不让人心动。
墨兰此刻真真切切觉得赵策英有些傻,不像木头,像一条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