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虽不多见,但一点也不奇怪。
以往只要观亭月来军营,别说年纪小的新兵,就连校场上那些个伍长校尉都会陡然打起精神,切磋比试时嗷嗷叫得比平日里像多吃了三倍的饭,气势高涨得不行。
在去主帐的路上,燕山还在感慨喟叹。
“我可真像是你的跟班。”
自己这将军当得堪称失败,不仅淮化城里的百姓倒戈向外,眼下连麾下的臭小子也不亲他了。
观亭月知道他在冒酸水,漫不经心地调侃,“你不一直都是吗”
视线逡巡于黄沙漫漫,生机勃勃的军营校场上,因为国力雄厚,兵强马壮,连空气里散的气氛都是锐不可当的。
她边走边道“我老早就问了,天罡营是仿着麒麟营当年的规制定下的军规么上回瞧着便有种熟悉之感。
“要是老爹留下的兵书还在就好了,可惜丢失太多,我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讲了好一会儿话,没听他吭声,观亭月探头往前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还在生气啊”
他的背影笔管条直,走得六亲不认的。
“你知道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她笑着拿手指戳点他脑袋上的冠,“大绥没什么女将,百姓也好,兵将也好,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观亭月其实心如明镜,看得出来燕山在淮化里的威望极高,是那种真正被全城上下当做自己亲近之人的感觉。
否则也不会对她爱屋及乌,放肆大胆的玩笑。
某位侯爷不曾回头,良久“哼”了一句回应她。
听那语气,应该是被搔到了痒处。
送走了朝廷的人,燕山另有别的军务要处理,观亭月不好久留,便先行离开了。
半下午的时光翻阅军报,很快就能打过去。
这两年边境的冲突不多,反而不断有小国遣来使寻求邦交,淮化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做越远。中原的丝绸、茶叶、米粮拿到西域全是稀罕物,而别国带来的瓜果、牛羊亦深受达官显贵们喜爱,双方都尝到赚大钱的甜头,便一股脑忙着做买卖去了,无暇战争。
连折颜那么大一个部族,不久前也递来友好结盟的停战文书,一心想向地广人稠的大绥输出皮毛。
那位部族的少主叫勒木,对此事简直热衷到了极致,每回两国商谈属他最上蹿下跳,逮着机会便要同人打听观亭月的消息,似乎压根不在意当初被一脚踹出高墙的糗事,还时常主动提起,颇为念念不忘。
天罡营的兵将碍于两国缔交不好太给他脸色看,只得旁敲侧击地提醒“观将军是我们侯爷的夫人,折颜少主,您就别想了,她是有夫家的。”
岂料,此人不仅浑不在意,还被激起了某种斗志。
“不妨事,在我们折颜部,最好的姑娘都是要配最好的男人,嫁人了也没关系,但凡足够英勇,都可以名正言顺把姑娘抢走。
他自信地握拳,“所以,我总有一日也能把她从定远侯手中夺过来”
天罡将士“”
这人一点都不像是来友好邦交的。
燕山正在看折颜部呈上的帖子,前几页中规中矩,是老折颜王的口吻,希望他向郑重实传达折颜部的心意,找个良辰吉日还会亲自去京师拜见。
他读到末尾,手指一搓,现后面还夹带了一张。
那未留姓名之人大喇喇地让他替自己问候一下定远侯夫人。
站在帐中的军祭酒并没留意到自家侯爷阴恻恻的脸色,犹在汇报状况“折颜部军力雄厚,是个靠马背夺天下的部族,但自从前朝宣德年间起,就再没与汉人往来过。折颜王恐怕乍然面见天子会有不妥之处,也命属下私底问问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燕山把最后那一张问候书攥成了一团废纸,轻飘飘地丢开,冷淡道
“建议找个夫子,去给折颜部上下学学礼仪尤其是少主,能不来大绥,最好就别来了,免得给他爹丢人现眼。”
军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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