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再走最后一段路,到达黎曲北边的朔方县,就是他们此行的终点,最终的流放地。
这一段路也是最荒无人烟的,据说可能相隔几十里都没有一个村庄。
原本有了马,这段路程应该顶多一天就走完,但前阵子下雪,雪融化后泥泞难行,因此拖慢了行程,一行人走了足足三天,才终于走完了这最后一段路。
三天后,刚好也是鹿野经期结束的日子。
伴随着姨妈减少,鹿野觉得自己终于缓缓活过来了。
不仅痛经慢慢消失,甚至中毒复后的种种不适症状也在一一消失。
“所以这没解开的剩下一成毒,就跟经期合并了?以后每次月经都要这么来一次?”鹿野做着推测,一边觉得庆幸一边又觉得蛋疼。
庆幸的是,这操蛋的受苦受难日子终于结束。
蛋疼的是,以后恐怕每个月都要来上这么一遭。
这是老天爷看她上辈子没痛经过,一次性“补偿”她的痛经大礼包吗!
淦。
傅霜知为她诊脉后,也同意鹿野的猜测。
“癸水……”他说着这个普通男人几乎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词,神色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如今泰然自若,“那北蛮人的毒本来就以血为引,癸水调动体内气血,便引得你体内的毒复,癸水结束,气血重归平衡,毒性自然也就重新被压制。”
很合理的推测,鹿野只能认了。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愁,现在的话,她终于重新活过来了!
而且,也终于到了最终目的地!
望着眼前破破烂烂、城门上方刻着“朔方”两个篆字的边境小城,鹿野不禁感慨万千。
从穿来就一直在赶路,现在,终于可以暂时停歇下来了。
她要在这里重新开始她的人生吗?
会迎接怎样的人生呢?
不只鹿野,所有历尽苦辛终于抵达这里的人们无不感慨。
然而最感慨的却还是雷礼。
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只觉体内愁肠百结,思索半天,挖空心思终于琢磨出几句文绉绉的词儿: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傅兄弟,鹿姑娘,莫大娘……诸位,我等就送你们到这里,往后天高水远,再难相见,诸位多保重!”
说着,他朝鹿野等人作揖,再抬起头,眼角竟然挂着疑似泪水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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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霜知一怔,随即郑重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这一礼,谢他一路照看。
雷礼拍拍傅霜知肩膀,又看向鹿野。
“鹿姑娘,唉……可惜啊……”
嗯?
鹿野有点不解,可惜啥?
“鹿姑娘,其实……”雷礼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凑近鹿野耳朵边,“其实到了押解地,在当地官府走完程序后,朝廷也不会再怎么管你们了,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回京,也没人注意你们是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在流放地待着,所以你看要不然……”
雷礼嘿嘿笑:
“要不然,您就再跟着我们走一趟,把沿路的山贼土匪都扫一扫?”
鹿野:……
所有听到雷礼话的人:……
敢情这人哭不是因为离别太伤感,而是因为没了横财的机会?
但鹿野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就跟着雷礼等人再走一趟流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