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六天,京城的雨终于停了。
连日的阴雨让京城许多地方积了水,尤其底层百姓住的地方,积水和垃圾混合,天晴后温度升高,酵出恶臭的气味,让人掩鼻而走。
当然,积水的地方不包括达官显贵们居住的区域,也不包括几条干净整洁的主干道。
主干道上,青石板被接连数日冲刷,如今已经干净的连一粒灰尘都无,雨后的天空也格外湛蓝清透,据说盼望天晴已久的达官贵人们立刻又觉得这是个办宴会的好时候,于是换个名头,宴会继续开。
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衣衫褴褛的灾民涌至京畿。
这些灾民便是来自更远地方,受灾更严重的地区,相比第一批还能投奔亲友的灾民,这些人显然只是为了活命而奔走,因此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们的狼狈和窘迫。
于是,无意中已经放了一批灾民入城的京城,此时才终于姗姗来迟地意识到事情不对。
于是城门飞快开始严进宽出,京城禁军,甚至衙门捕快都被派出去驱赶流民,雷礼就被安排了这个活计,下值时特意跑来驿馆,很是跟鹿野吐槽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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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京城反应不可谓不迅。
但却还是晚了。
雨停的第二天,鹿野和难得没有出门的傅霜知一起出门,走在大街上,就看见前方有人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了下去。
旁边路人关心地围了上去。
很快有热心人帮着叫来了大夫,大夫把了把脉,说是前些天阴雨连绵导致的风寒入体,而后便让人把倒下的人抬进了医馆。
傅霜知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
鹿野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这预感很快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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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几日之后,驿馆内静悄悄的,一个偏僻角落的房间内传出不断的咳嗽声,其他人听不清晰,但耳聪目明的鹿野却隔着数道门窗,依然清晰地听到了。
她托着腮,皱着眉,眉间紧地快能夹死苍蝇。
大灾之后往往伴生大疫。
而这场覆盖了包括京畿在内的大片土地的豪雨和河水决堤,果然也带来了疫情,甚至伴随着流民,也传到了京城。
那日在街上见到有人当街晕倒,回到驿馆后,傅霜知便熬了一锅草药,让鹿野何朔他们一行人全都喝了。
鹿野得知是预防疫病的草药后,又磨着他又熬了一锅,然后分给整个驿馆的人,让所有人都喝了。
当日无事。
第二日,便听到外面爆了疫病。
街上开始有禁卫军和衙役到处搜寻生病或是衣衫褴褛之人。
雷礼路过驿馆时又跑过来吐槽了一通。
鹿野待在驿馆里,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唯一庆幸的是,驿馆里无人中招。
然而什么事都是不经想,越想什么便越来什么。
今天,驿馆里一个负责采买、不得不出门的厨子倒下了。
昏迷,高热,说胡话,症状与烧很像,区别是比烧更具传染性,也更具危险性。
雷礼说,最早病的流民已经死了。
驿丞被吓坏了,官兵还未上门,他便急急忙忙来找鹿野。
他不知道鹿野身边的那个“知知姑娘”懂医术,只是从前两天鹿野便让全驿馆的人都喝药的举动,猜测她或者她身边的人会艺医术,再加上她是即将被皇帝召见,又蒋公公亲自交代好好招待的人,因此第一时间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