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滕定山病态的掌控欲,这一切的悲剧又怎么会生?
只可惜,滕定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捶胸顿足,大声质问我:“我有什么错?!身为父亲,我有义务把孩子教好!!更何况,在小兴死后,我已经改了,我改了啊!小兴喜欢男人,就让他喜欢吧,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
我冷哼一声,上前抓住滕定山的衣领,强行把他拖拽起来,大声吼道:
“你不过是从一个极端变到了另一个极端罢了,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滕定山愣愣地看着我。
他恐怕不理解,不理解我一个外人为何会如此愤怒。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父母。
相比于滕小兴的优秀,我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反面例子。
但我的父母从未因为我的“古怪”而对我有什么意见,而是顺从我的古怪,慢慢地用爱改变我。
滕小兴是值得同情的,魂飞魄散是他最好的解脱。
我松开了手,恢复平静,淡淡地说道:
“不论如何,你的手已经沾满鲜血。我建议你束手就擒,去龙虎山领罚。”
龙虎山不仅要管教自家弟子,对待那些江湖妖人,龙虎山也义不容辞。
如果龙虎山弟子在外抓到妖人,除非情况紧急,否则还是需要带他们回天师府受审。
至于后来如何处置,那就是戒律堂的事情了。
滕定山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任由我找来绳索,绑住他的手脚。
“在送你去龙虎山之前,有几件事我要问清楚。”
我拍了拍滕定山的脑袋,让他集中注意力听我说:“第一,赵有才是不是你的帮凶?”
滕定山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情,小兴其实已经死了两年了,但我一直迷惑赵有才,让他误以为小兴才死了几天而已。”
我点点头,其实赵有才的面相看起来也不是坏人,但我还是要向滕定山确认一下。
“第二,外面那些村民是什么情况?”
“滕家村大部分村民都离开了,只有少部分无处可去的,被我和师父要挟,成为我的帮凶……想来我死后,他们就自由了,不用再跟着我做坏事了。”
看来那些人也是被胁迫的,那我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第三,我所见到的那个滕小兴,又是谁?”
滕定山低着头说道:“他只是一个到青云山来探险的游客,我看他孤身一人,原本想让他当小兴最后一个新郎,但他命太短,还没等我出手,他就死在北山的矿洞了,于是我便将他残留在尸体上的残魂收了过来,恰好用来欺骗你。”
也就是说,这个冒牌的滕小兴,的确是死在矿洞里。
那么他对我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把他的魂魄交给我。”我对滕定山摊开手。
滕定山十分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道符,冒牌的滕小兴魂魄就在其中。
滕小兴魂飞魄散之后,滕定山也失去了精神支柱,他现在只求一死,因此对我毫无隐瞒。
我将滕定山晾在一边,开始打扫战场。
先用紫檀葫芦,将滕小兴化作的精魄收入其中。
滕小兴道行不浅,这次收集的精魄足够给桃夭当两个月的口粮了。
其次是红盖头和丧秤,我也在滕小兴的屋子里找到。
这两件东西经过十四次冥婚的“熏陶”,上头怨气浓郁,都快和我从老奶奶那边淘来的绣花鞋一样,成为诅咒物了。
难怪老奶奶对这两个玩意儿感兴趣。
收起这些东西,我才来到贾力的身边。
这家伙吃了不少苦,现在面黄肌瘦,像是被掏空了身体,好在裤子还在,没有丢了贞操。
怎么说呢,虽然贾力走到这一步,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但更多的是他命中该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