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小院很快就升起了炊烟,不多时,各种山珍野味被我妈妈端上桌,四溢的香气几乎要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其他新鲜的蔬菜就不提了,那摆在最中间的一大锅鸡汤,最是诱人。
用抹布垫着的土砂锅冒着热气,鸡汤轻轻翻滚,表面飘着一层金黄色的油,再加上陈家村附近独有的牛奶根(一种中药),让鸡汤的香气更加浓郁。
我凑上前闻了一口,忍不住说道:“还是十年前的味道。”
十年前家里条件不好,只有过年才有鸡吃,印象里我们家的老母鸡个头很大,一条后腿比我的胳膊都粗……那时我还小。
可即便十年后我长大成人,在建州也过上了“吃鸡自由”的日子,如今再看到家里的老母鸡,依旧觉得家里的土鸡个头才大,城里卖的那些饲料鸡就像刚满月的小鸡仔似的,那鸡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我妈围着围裙,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桌边擦手,道:
“小付,阿姨手艺不好,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将就着吃吧。”
“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些菜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付青鸾十分给面子。
我爸已经处理了伤口,此时披着一件看着崭新的薄外套,乐呵呵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喜欢你们就多吃一点,后院还有几十只养了三年的鸡鸭鹅,吃都吃不完!”
我和付青鸾这两天都在玩命地奔波,一路上都靠面包和矿泉水顶饱。
此时有一桌子佳肴摆在面前,我们都忍不住食指大动,起初还在乎一点形象,但我妈做的菜实在太香了,最后我俩都忍不住一顿胡吃海喝,恨不得把锅端起来往嘴里倒。
我爸妈坐在一旁,见到我俩这个阵仗,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我爸小声说道:“孩子他妈,小安说他在外面过得很好,我看怎么不像那么回事呢?”
“可怜的孩子,估计是在外面受了苦,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憋着不说。”
“你在这里陪着他们,我再去后院抓一只大鹅……要不明天联系一下乡亲们,咱们宰一头猪好了。”
听到我爸妈的小声议论,我不由得笑出声,赶紧放下筷子,拦着我爸道:
“爸,您就别忙活了,我和小付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所以才胃口这么好。”
埋头干饭的付青鸾闻言,也忍不住脸红,然后刻意放慢了进食的度。
我爸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回来的?龙虎山吗?对了,你师父和小胖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这十年来我害怕爸妈被我的灾劫牵连,所以从未和他们联系过,我知道他们现在一肚子的困惑等着我解答。
正巧今天有时间,我便趁着吃饭的功夫,慢慢把自己这十年来的经历说给爸妈听。
从我被师父领到玄机观,拜师学艺,到十年学成,下山历练……
付青鸾对我的过去并不了解,但她特别感兴趣,所以也专心地听着。
不过也因为她的在场,我把我在建州的经历简化了许多。
尤其是我和萧家姐妹、慕容巧颜、叶白薇的那些事儿……
这一说,便是三个小时,只是大家都听得十分认真,所以时间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