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方:“你先和离将自己摘出来,赶紧修书一封送去江州。商老先生桃李满天下,朝中不少大员都出自你们江州书院,到时集体上书为你求情,想来应该能暂时保住你。”
亦泠被沈舒方说得越来越紧张,但还留了一丝理智。
“不行,我绝不能和谢衡之合离!”
沈舒方:“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跟他合离了我也活不了命。
亦泠自然不能告诉她实情,她只是紧紧拧着眉,愁得说不出话。
沈舒方望着亦泠这般神情,恍然大悟。
“原以为你只是才气傲人,没想到对爱情也是如此生死不渝,世间怎会有你这么好的女子?”
亦泠:“?”
还没反应过来沈舒方在说什么,她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决绝,握着亦泠的手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求我祖父,以他的威望想必也能斡旋一二。”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商大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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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方一走,曹嬷嬷借着送安神药的功夫走进来,好奇地问道:“夫人,太子妃娘娘大晚上来做什么了?”
亦泠没有回答曹嬷嬷,只拧着眉头来回踱步。
如今圣上推崇焚修,信奉道教,追寻长生之法,宫里养了一群“真人”作伴,已经两年不上朝。
朝政全由谢衡之把持着,党同伐异的事情干了不少,背后想要拉他下马的人更多。
首当其冲的便要属太后和大皇子一党。
但若要在他的权势之下抓住他的大错,也是不易。
毕竟谢衡之甘愿居于人下,把不管事的周阁老推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挡在了他的身前做传声筒,万事要抨击也轮不到他头上。
而群臣们虽然心知每日的奏折都是由谢衡之批阅,但那一本本折子又确实是从太一宫里送出来的,明面上又是周阁老决策机务、执笔票拟批答,谁也无法直接指责谢衡之僭越。
昨夜的事情,却算是谢衡之主动把自己脑子伸出去给人砍。
太后和大皇子说不定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一旦抓住了谢衡之这条辫子,怎会不往死里搞他?
等圣上出关,想必就是降罪之日了。
难怪日理万机的谢衡之今日竟然没去上朝,躲在家里不露面……
不行。
亦泠绝不能坐以待毙,给谢衡之这厮陪葬。
她不再犹豫,再一次去了谢衡之的书房。
护卫依然拦住了亦泠。
而这一回,她不再听令,沉声道:“都给我让开!”
护卫们自然没有动,像雕塑一般稳稳挡在亦泠面前。
直到书房里传来了谢衡之的声音。
“让她进来。”
四个护卫立刻利落往旁边一退,给亦泠放了行。
冬天的风吹得隐秘,不见树梢颤动,脸上却犹有刀子在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