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出公干向来以轻便为主,何况这回只是短途舟车,更无需累赘。
谁知亦泠的反应却极大,似还有些惊恐。
“当、当日不能回吗?”
“圣上要为黄箓大斋言功设醮,我要前往大罗山巡查罗天大醮的筹备,当日自然不能回。”
因圣上信奉神明,每年的罗天大醮在当朝是最重要的盛事。
这个亦泠心知肚明,是以听到谢衡之这么说,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一定要你去吗?”虽知道是白问,亦泠还是挣扎了一番,“就不能派别人去吗?”
果然,谢衡之不需开口,以眼神就能回答亦泠的问题。
如此重要的事情,即便圣上撒手不管,谢衡之也不可能让别人接手去抢了他的功劳。
见亦泠愣住,谢衡之不再多话,转身便欲出门。
眼见着他真的要走了,亦泠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那你带上我!”
这几l日亦泠本就因舞伎误伤的事情心烦意乱,能感知到谢衡之约莫是有些心寒,她又不想解释。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衡之定然不会为了她留下。
三五日……
三五日不回,亦泠岂不是死定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西山落水的伤病养好了些,可不想又因为谢衡之的离开再次变成昏迷的活死人。
那叫天天不灵的滋味儿真的比死还可怕。
“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惹事,我甚至可以不出现在外人眼里!”
亦泠当真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就悄悄跟着你就行,绝不会再给你找麻烦!”
情急之下,说了个“再”字,差点把谢衡之都听笑了。
原来她是有自知之明的。
“行了。”
谢衡之眉眼里已经有几l分不耐,“罗天大醮并非儿戏。”
看样子,亦泠觉得他根本就是以为自己在无理取闹。
于是在他试图抽出自己的袖子时,亦泠攥得更紧了。
“我没有儿戏!你可还记得我前些日子与你说的话?”她的手轻轻颤着,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是胡说八道,若你一日不回,我真的会昏死过去,生死难料!”
不只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亦泠的眼眶也红了。
可谢衡之听了她这话,脸色却没有任何松动。
亦泠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信没信。
片刻后,他还是沉默着从亦泠手中抽走了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