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林长卿怒斥道:“不知廉耻!”
淳于王慢悠悠地道:“对,我寡廉鲜耻,我小人行径,那又如何?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若是不答应,你们边境上那十万大军可就危险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清源君到了东瓯国一定会如同陷入泥淖一般难以脱身,而在你们的西北部,你猜钟离王真的回去为母亲贺寿了吗?”
“原来你蓄谋已久。”林长卿道。
“没错,为了你我可是煞费苦心。”淳于王伸出一个手指,说:“我要的不多,一晚,只要一晚,你还回去当你的渤海王,我还做我的淳于王,你我互不相干。如何?”
正在此时,林长卿的一个小侍从忽然挣脱了黑衣人的的手,朝天了一枚信号弹。淳于王心中一惊,没等他回过神来,几十支弩箭已经到了他们跟前,重创了那些黑衣人。紧接着,十几个大风筝从岸边起飞,直冲岛上而来,那风筝尾部有一种奇怪的装置提供动力,底下都挂着人,到了岛上便落地。那些人的衣着和与淳于国侍卫没有差别,只是每个人的右臂上都缠着一块黄布。他们一落地就开始砍杀黑衣人和其他淳于国侍卫。林长卿和他的侍卫们则趁机制住了淳于王。
“林长卿,你的手下果然好手段,竟然能混入本王的禁军中。”刀架在脖子上的淳于王依然冷笑着:“只可惜,这宫里宫外共有上万禁卫军,你的护卫才多少人,大部分还在城外吧?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全身而退?”
“那淳于王要不要猜猜,您的禁卫军里面有哪些是我们的人?”领头的人冷笑道。他查看了一下那个信号弹的小侍卫,可惜的是,他在刚出信号的瞬间就被黑衣人捅死了。
领头人了第二颗更醒目的信号弹后,向林长卿深施一礼,道:“船来了,此地不可久留,请渤海王随外臣去岸上。”
“外臣?”淳于王诧异地问林长卿,“他们不是你的人?”
林长卿面无表情地说:“不瞒你说,我比你更想知道他们是谁。”
领头人道:“方才事态紧急,请恕外臣失礼:外臣是高昌国云麾将军高承显。”
“高昌国?你是安雅的人?”林长卿听到“高昌国”这三个字不可谓不意外。同样震惊的还有淳于王:“原来是那个姓郑的贱人,她还想管东域的事?手伸得太长了吧?”
高承显上去给了他一嘴巴:“都成了阶下囚还不老实?嘴巴放干净点。”说罢引领着众人上了船。
船到岸边,岸上也早已乱成一锅粥:渤海国侍卫、淳于国禁军和高昌国将士打得难分难解,宫外还有大量的淳于禁军不断涌入,形势危急。淳于王大声叫道:“寡人说了,你们没那么容易逃脱的,不如先放了寡人,还能有一条生路!”
高承显对手下说:“看好淳于王,别让他跑了,援兵马上就到!”随即,领着众人向王宫的制高点鸾台杀去。
果不其然,淳于王只嘚瑟了不到一个时辰,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又一拨人从宫外杀来。来人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水儿的环刀、鱼鳞甲,有些还配备了手射弩,没有花里胡哨的配饰,个个身手利落,刀刀见骨。林长卿心道:“这些人看着像安雅的亲卫,莫非她也来了?”没过多久,这些人已经攻上鸾台。还没等林长卿说话,却见一人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上来,众将士见了她纷纷让道,不是郑安雅又是谁?
“长卿,你没事吧?”郑安雅见到了林长卿,还没打招呼就忙不迭地拉起他的手仔细查看,“你没受伤吧?”
“没有,多亏你的人及时赶到。”林长卿说。
见他毫无损,郑安雅这才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吓死我了!”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淳于王嚷道,“高昌王,寡人佩服你的勇气,只带这么点人就敢到他国都城救人。不过,寡人的南北两军共有二十万人,就在不远处,你又当如何应对?”
郑安雅冷笑道:“你的大军离这儿还有两天的路程,寡人倒要看看,是你们的人快还是我们的人快。来人,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堵上嘴,寡人不想听他说话。”
战斗结束,众将士忙着打扫战场、接管城防,准备迎接敌军到来。林长卿见高昌军如此有条不紊,忍不住问道:“安雅,看来你在淳于国安插了不少密探?”
郑安雅道:“淳于国一直跟你我作对,我早就开始布局了。以前派的人不多,直到淳于幸上台后,我觉得他的态度转变太快,担心他对你……对渤海国有所图谋,所以就多派了些人。我没有想插手东域的事,真的,长卿你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林长卿又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你带了多少人来?”
“十万人,就在界山上,应该已经出了,一天之内就能赶到。”
“淳于王有二十万大军,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势。我来的时候,长晔在淳于国边境安置了十万人,可惜偏偏他去东瓯国平叛了。”林长卿担忧地说。
“你放心,战斗一结束我就派人去通知长晔了。我估摸着他放心不下你,应该也没走多远。”郑安雅道。林长卿听了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