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积攒着怒火,如酝酿许久、即将喷的火山,下一刻便尽数喷薄而出。
林阳一突然动作,手握修长枪身,灵力运转无虞,寒光刺目的枪峰直接刺向眼前依旧从容淡定的男人。
谁知男人竟然不躲不闪,眼神无波无澜的看向突然难的小狼犬。
林阳一暗笑一声,心道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虚有其表吧?这一身气势不过是唬人用的,不由得意起来。
眼见尖锐枪头即将刺入男人眉心,仿佛势在必得,谁知下一瞬,暗象横生,强悍的威压骤然降下。
林阳一心神猛然一震,躯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银枪自然也无法再前进分毫。
只见男人轻飘飘的一挥手,犹如飓风掠过,林阳一手中的银枪突然脱手,狠狠刺入一旁的崖壁,伴着碎石的飞溅,扭曲可怖的裂缝迅向四周延伸。
林阳一来不及惊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又是“嘭”的一声闷响,那股无形的力量接到主人的指示,将他狠狠压到一旁的崖壁上,旁边是与他命运相同的银枪……
胸膛与崖壁亲密接触,脑袋磕碰到石壁,力道不轻不重,好在有一层面具遮挡,皮肤幸免于难,没有被磕破。
只是五脏六腑好像被震散架,离家出走,各奔东西了一样。
手臂被反剪于身后,林阳一像只任人宰割的青蛙,迫于无奈趴在崖壁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面壁的林阳一艰难侧目,看到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紧接着,银枪被一只好看的大手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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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簌簌的破风声,银枪被男人单手把玩,旋转数周,又被向上抛了两下,最终落回掌心。
动作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把玩的是自己的武器,那叫一个称手,甚至难得的来了一句点评:“银枪不错,可惜主人的实力还有点弱……”
“……”
被压在崖壁上的某人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狠狠地挣扎了一番,却是无用功。
这句话若是被清醒后的银枪主人听到,或许会是一个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呕血三升的场面。
但现在,他只有被人挑衅后的暴怒,越是使劲挣扎,禁锢的力道就越强,隐隐能听到骨骼在咯吱作响,特别是一双被反剪的手臂,仿佛有一股大力撕扯着,绷得生疼,主人忍不住出痛嘶声。
“喂……”林阳一忍着压在身上的无形力道,喘着粗气,侧脸看着身边的男人说道:“你的手段怎么这么粗暴?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作风。”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这个男人平常对他是极好的,比这些天同行的师兄师姐对他还要好,就算是毒,他们也只是把他绑起来,这个男人理应不会对他这么狠才是。
此时的林阳一的哪里能想到,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呢,他有记忆不假,但繁乱复杂,他根本没办法一时间将之理清,更没办法一下子想清前因后果。
沈渊城虽然对他有过怀疑,但自从那次在山洞内,在萧承翰神态自若的掩护下,早已打消心中那点怀疑。
现在被压在崖壁上的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其他门派的一名弟子,哦不,准确来说,是半个弟子,是无关紧要之人,自然享受不到平常的待遇。
以至于当沈渊城听到这句话时,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且罕见的笑出声:“哦?是谁告诉你我平常不粗暴的?”
在进入玄泽福地之前,他与此人并无瓜葛,又如何会知道他往日的行事作风,莫非是被所谓的花毒扰乱了神经,导致记忆错乱、胡言乱语?
现下的林阳一只想卖弄可怜,伺机脱身,因为记忆中的男人一向温和,特别是自己为他捶背的时候,男人会特别好说话。
或许对方是个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只要他示弱,对方极有可能心软,松一松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力道,说不定还能让他逃出生天。
于是,林阳一一下子说了许多真真假假的话,更是说出了清醒时的他千方百计也要掩护的秘密。
“我的记忆告诉我,你平日里下手不会这么狠。”
记忆中,他们二人往日里切磋过无数次,或是一个时辰,或是半个时辰,或是一盏茶的时间,虽然每次都以自己的战败作为结局。
显然,错乱的记忆令他在决策上做出极大的失误,让他误以为自己与对方有一战之力,所以刚才才这么大胆的直接抄起银枪攻上去。
殊不知平日里,男人为了陪他练剑,处处收敛实力,并从中引导,好提高剑技,如若一招制敌,小师侄上哪儿去积累过招经验?
实战演练室即便再好,与真正的敌人相比,终究会存在差异。
“平日里?本峰主平日里可不认识什么叫木云帆的人。”
男人略微沉思起来,似乎对这种奇怪的花毒起了几分兴趣。
世间使人痴傻癫狂的毒物不少,可令人一本正经乱攀关系的毒物还真是不多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