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听刘子墨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本来还说今天去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烧纸的,看来又去不成了。其实徐虎倒也不是有钱了就不肯干了,只是觉得有那么些别扭,以前大家都是兄弟,现在却都觉得别人说话的时候带着特殊的语气,巴结、嫉妒、羡慕不一而足,就算是去了也没什么好干的,他干脆自己在家还自在,其实刘子墨还真说对了,财大气粗,他现在还真不差那点儿钱了。
只是刘子墨说的上是对徐虎有知遇之恩的人,因此他亲自打电话过来徐虎还真得过去。回屋去穿上大衣,徐虎便想出门了。
“怎么要出门?”楚清黛倒也不问徐虎去哪里,只是觉得下这么大的雪他出去不好。
徐虎见她这么问便说道:“公司有点儿事我去一趟,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这个点儿到那也就该吃饭了。
“那你开车去吧,要不然让老高送你过去。”老高就是彩云的父亲,他开车还是徐虎亲自教的。
“我自己就是个开车的,还让司机送过去那不闹笑话了。”徐虎说道,“你别管了,还能把我丢了不成。”然后直接挥挥手走了。
见他就这么走了,楚清黛连忙让彩云给他送条围巾出去,再嘱咐彩云让徐虎坐黄包车去也行,别冒着这么大雪自己走,彩云得了吩咐拿上徐虎的围巾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吃瘪
刘子墨虽然跟徐虎打电话的时候嚣张的不行,但真见到徐虎的时候态度却十分好,脸上堆满了笑说道:“来来来,快进来。我说你小子这气色不错啊。”
可不是不错,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住着洋房家里还有五六个下人,这日子就算是做梦的时候徐虎也没想过。见刘子墨这么说,摸着脑袋憨厚一笑。
徐虎心情好,只是刘子墨最近过的可不是那么美好了,徐谨之手下那些精英费尽千辛万苦做出来的香露也没当初徐虎随手拿过来的那瓶好,徐谨之不顺利,连带着刘子墨都得在旁边陪着,本来他还想跟陆瑛去南京过年的,现在也只能告吹了。
所以这次刘子墨便自告奋勇的来找徐虎,要不然这个年他都过不好了。“你小子是自在了,可苦了爷我了。你说你那媳妇儿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诀呢,要不然怎么你们二爷手下那么多能人却做不出那么漂亮的来?”
这话徐虎就不爱听了,这不是说他们光拿钱不干活嘛,“三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媳妇儿说了,这方子可是当初我丈母娘一字一句的教着我媳妇儿背会的,一个字儿都不差。”
刘子墨也觉得楚清黛那副骄傲的跟个小孔雀的样子想来是不屑于撒谎的,刘子墨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那个楚清黛更是一张白纸一般,眉宇间淡淡的傲气,还有那么点儿小矫情,虽然不知道一个贫苦人家出生的女人这种傲气是从何而来,但想来随手能拿出价值千金的古方,有那么点儿傲气这倒也可以理解。
刘子墨其实也是这种性子,因此很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因为身上的骄傲是不屑于使一些小手段的。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徐虎这样的人也不足以骗他们,徐谨之又不是傻的,十万快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以前没办荼蘼那会儿,就算是刘子墨虽然能弄到个万八千的,但是十万却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因此徐谨之拿回方子来早在第一时间研究了个透透的,没有任何差别,差的也就是一个鲜艳漂亮一个灰蒙蒙的不说还有些浑浊。
“那你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刘子墨把两个样品摆在徐虎面前,一个是当初徐虎拿来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底了,另一个是公司里配出来的,原材料都是最好的,荼蘼这么大的生意,手里还有专门养花的庄园,按徐虎所说楚清黛当初只不过随意的找了些原料而已。
徐虎看了看刘子墨摆在桌子上的两样东西,啧啧,别说对比还真的挺明显的,他一个什么都不懂得人都看出差别来了“还能为啥,笨呗,我媳妇儿可说了,干什么都要有天分,三少,我觉得咱们公司找的这几个人可见天分都不是太好。”徐虎说这话的时候,可不要太得意。
就跟他读书识字跟受酷刑似的,他媳妇儿却能整天整天的捧着书看,就是因为天分不同,他媳妇儿也说了,天分不好也不能怪他,当然了虽然天分不好,但是也不能自暴自弃。徐虎想了想,便学着他媳妇儿说话的样子,“天分不好也没啥,关键是得肯下苦工,不就是做瓶子香露,多做几次不就行了。”那神态那语气,简直把楚清黛数落他的时候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天分不好也不是你的错,关键是你得肯吃苦,不就是写几张大字,哪里有那么辛苦?”这话楚清黛几乎每天都要说上两遍用来督促徐虎识字的。
还天分不好,刘子墨差点儿被气笑了,他们荼蘼的研究员可全都是重金聘来的,要本事有本事,要学历有学历,就是在国外都是数得上,别说徐虎就是他自诩风流倜傥天下无敌的刘三少都得甘拜下风,现在竟然被这样一个字儿都没认全的人嘲笑了。
刘子墨简直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却也知道徐虎这样驴的性子不能跟他反着来得顺毛捋,因此便努力去开解自己,不要跟个犟驴子一般见识,等把这件事儿搞定了,别说去南京过年,他还能带着媳妇儿去法国看那什么服装展呢。劝解了自己半天,刘子墨才继续说道:“要不让你媳妇儿过来指导指导他们?”其实这才是刘子墨最终的意思,也是徐谨之给他的最终任务。
听徐谨之这么说,刘子墨真想哈哈大笑了,他徐二也有失策的时候吧,让他当初看不上人,现在还得求上门去。因此刘子墨拍拍胸脯就同意了。这在他看来也就是小菜一碟,不过几句话的事儿还能看徐二的笑话何乐而不为。
“那可不行,当初咱们可都是说好的,只给方子不来公司上班。”徐虎好不容易把楚清黛想出来上班的想法给劝回去了,楚清黛其实当时也不过有那么一点儿想法,她本身也不是一个能做女强人的人,现在更是被自己当一家报社主编的美好前景给迷晕了脑袋,整天就盘算这个呢,早把当初那点儿想法抛到脑袋后面去了,只是毕竟当初是动过这个心思的,要是万一见刘子墨提出来又想起来了咋办,因此徐虎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其实站在徐虎的角度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儿有多能干,只要给自己多添几个孩子让他回到家有口热乎饭吃有个暖和衣服穿就行就行,而他也不是有多大志向的人,对现在的生活更是满意的不得了,不想有再大的变动了。志向嘛,男人都有,只不过现在现实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徐虎的想象,当初徐虎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住个大屋子娶房美娇娘,再生一窝小崽子。现在使奴唤婢的早已远远超出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