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盯着他的三双眼睛,英亢突然笑出来。
“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打算,你们作甚这么看我。”
大家还是没说话,他沉沉地看着窗外,低低地说:“前日,宣永元在希域死后跟我说要精诚合作共御南方叛逆,他是怕我和他相斗让南人得了渔利。”声音转高,“而我和他相反,我要先安内再攘外。”
“英帅是说,先干了宣永元再去动南蛮?”秀正问。
英亢不语,却直看向一庭。
一庭最近一直很疲倦的样子,他也对视英亢:“宣永元势力遍布朝野,小亢多年都没能将他除去,如今就有把握了么?一旦不能成功,便是个不了之局!”他显然不赞成英亢的急进。
英亢笑笑:“一庭不是说明昔流并不想和朝廷对着干,他有条折衷的路子么?”
一庭皱眉:“可他那个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荒唐已极。”
英亢摆摆手:“一庭错了,明昔流能投其所好献艳奴给传玉,就不是异想天开的人,倒是我们的帝君是个异想天开荒唐已极的家伙。”
一庭还想说什么,英亢已经下令:“你立即安排明昔流和我见面。我们要趁宣永元掉以轻心时做好一切准备。”
“是!”
千吉在一边听得有点糊涂,可是那个刚刚还在体内作怪的家伙一起床就讲这些,心里竟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在做的时候就有想啊?呜——
真还是入了情关便成了痴人,他也不想想,情郎是要杀了宣永元——他的心腹大患啊!
接着三天,英亢不是一大早出门就是和部下关在密室商议,平日时时跟着的千吉却被交代“好好休息”扔在一边,只到了半夜,英亢又老实不客气地钻到他的香甜暖被窝,春风几度又匆匆离开。
刚刚尝得入骨情滋味的千吉哪能不委屈,还说什么“男人和男人之间非止情情爱爱”,这会儿他跟那些内院的姬妾有什么两样!
不过自从那夜,关于宣永元的事他也想开了,反正绝不能回去,大不了一死。反正死了也值了。再说,也许英亢他不会介意呢?
他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念着英亢怎么还不来,就被身后伸来的长臂一把抱在怀里,英亢沉沉地笑着:“也不见长些警醒,嗯?想什么这么出神?”
千吉紧咬着牙不吭声,小家伙气恼着呢。
可,情焰高涨的英亢竟也不哄他两句……
几番云雨,英亢压着趴在榻上细细喘气动弹不得的小家伙,替他拭去额上密汗,舌头不停在敏感的耳朵里乱搅:“今日先到这儿,好好睡觉,明日随我进宫。”
累得迷迷糊糊的千吉以为听错:“进宫?”
“乖,明日,英郎给你杀了宣永元。”
这下醒了,一下子翻转身体,圆睁眼睛看着英亢,替他杀了?就明日?
英亢摸摸他头发,发髻散开小家伙的头发还挺长的:“宣永元死了,我们小贺就睡得着觉了!”说着话,手捋向长睫扇动的眼睛,“睡觉!”
一瞬间,千吉真的觉得老天太眷顾他了。
翌日,进得宫内,英、贺二人直接就被带到帝君的寝宫。
寝宫内,宫仆被遣得一干二净。
帝君斜卧在巨大无比的榻上,秀丽的面容比千吉前次见到更显病态,他看到英亢进来,显得有些兴奋,可一看到随后的千吉,立即就把脸给沉下了,竟像小孩一般翻过身谁都不睬。
英亢早就习以为常,不声不响站在那里。
不一会,明昔流也到了。
再一会,雅枫公主也到了。
她一进来见传玉面朝内睡着,大大不耐:“叔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孩子脾气!”
传玉闻言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扭头狠狠地盯向千吉,尖利大叫:“英亢你先把这个小畜生给宰了,不然休想我答应!”话完竟气得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