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着一双腿,骑在一辆祖传的破二八自行车上,慢慢悠悠顺着大马路溜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着装和表情都差不多的人,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的表兄弟表姐妹。
但是,这就是这个年代的风格。
与南边的热火朝天不同,燕京还很悠闲。
路上行人穿的衣服还很单调,不是警察蓝,就是解放绿的两个兜或者四个兜的制服。
宽宽大大,无论男女都看不出体型。
几个一闪而过的孩子穿的还算鲜艳,但款式很单一,不是夹克就是褂子,夹克是下摆和袖口有松紧缩口,褂子就是和大人的干部服差不多的缩小版。
和大人的区别就是颜色更丰富一些,女孩的衣服有点花边、小动物、植物图案什么的,再套上家里编织的大毛衣。
活脱脱像个小圆球,脸蛋也是红彤彤的。
让邵维鼎意外的是,竟然在街边胡同口,没看到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待业青年”。
1981年,知青早就回城了。
但是还是有大把的人没有安排到工作。
几百万人返城,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工作岗位空出来。
所以,剩下的。
毫无疑问,就有大把的时间和说不完的废话。
他们整日游手好闲,蹲在胡同口马路边,一边抽着最劣质的烟草,吮吸着铁钉,一边侃着大山,官方给这帮人定义为“待业青年”。
待业两个字,比失业好听,失业显得很绝望,而待业就充满了希望。
邵维鼎前世虽然是个孤儿,但是他那死去的爸妈就是知青出身。
在下乡的时候认识结婚的。
所以,为了更多的了解他那对未曾谋面的父母。
对于这段历史却了解的很清楚。
这些待业青年的命运,运气好的,等个三五年能在街道混个学徒工、临时工。
一个月虽然只能赚十五六块,但总比在家吃闲饭遭白眼好的多。
运气不好,则需要在绝望中等待着期望的工作。
这类人,才是大多数人。
而闲散的人多了,乱子也就多了。
这也就是83严打的由来。
“还是要开放,还是要拿出更多的工作岗位。”
“才可能,让更多人改变命运。”
邵维鼎在心中如此说着,却不自觉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