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不安全,并且清园寺现在还贴着封条,不能住人,还请到我府内住着,到时协助我做事也利于沟通。”苏子籍想了想,说。
都已选择投靠代王了,只是去代王府住下,这种事自然是小事中的小事了。
而且辩玄也承认代王说的有理,清园寺的事,不仅仅只是清园寺的事,因牵扯着大妖周玄,势必也会与齐王府有牵扯,现在刚刚出狱,还没有恢复,在外面住很容易就被人灭口,住在代王府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辩玄轻声说着。
九个和尚是按照名单,由苏子籍带来的府卫去点了,请出来,一个个互相搀扶着,衣衫褴褛,身上都是血污,看着可比辩玄还要惨烈几分。
方真目光从脸上一一划过,九个人都是二十到五十岁之间的和尚。
“还能走吗?”方真问。
“小侯爷,我等还能走。”一个长相端正的中年和尚回话。
“那就跟我走吧!”苏子籍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转身走向书案,提在宣纸上写:提调辩玄及九个和尚与我处听令,并且取出随身小印钤上。
写毕,苏子籍递给狱官:“给你这个,放心了吧?”
狱官略过一眼,虽不是代王府正印,但也是私印,并且亲字,连忙赔笑:“这是王爷体惜卑职,卑职谢恩了。”
话还没有落,苏子籍已先一步往外走,跟来时一样,走了一段又一段,最终走出了大狱。
随着清空气扑面而来,弥漫在鼻间的血腥才没那么浓烈。
苏子籍踏出台阶,深深呼吸一口气,就看到门口除来时乘坐的两辆牛车,又多出了几辆,野道人静立在旁,见自己从大狱里走出来,立刻上前。
“主公。”
“让人扶着辩玄他们上车,你一会同我坐一辆车回去。”苏子籍吩咐。
“是。”野道人立刻应着。
跟着野道人来的还有几人,都是府中的仆从,等辩玄一出来,这些人就走过去搀扶着和尚上车。
从牢房走到大狱门口,没有人帮着扶,已是耗掉大部分和尚的体力,现在扶着上车,许多和尚的腿都软了。
辩玄看出代王似乎有事要处理,没上前,安静任由安排,上了紧跟着代王车驾的牛车。
方真向苏子籍告辞后,被青年仆从抬上牛车,代王府的牛车在前面走,几辆牛车缓缓跟着。
牛车内的苏子籍没有看野道人递上来的资料,重重吁了一口气,说着:“孤刚才看了大狱,真是触目惊心啊!”
说着,就把刚才的事说了。
野道人却不觉得奇怪,静静听了,自银瓶奉上茶,才说着:“主公,这事多的是,本朝还算好,前朝末期,臣民仍动辄获咎,大狱里经常住满了人。”
“不少高官,昨天还是起居八座卤簿如云,转眼铁枷加身,变成阶下囚,这些遭遇,都写在了《菊堂知氏》、《行在阳秋》、《帝京闻见录》上,可所谓血迹斑斑。”
“此所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苏子籍听了不语,半晌才叹着:“说的是,因此官场的人,才越知道权柄的可怖,不过也正因这样,一旦遇到更强者,百官都纳就降,本朝克了清台,抵达风安,满省官员尽降,满地俯伏,竟无一官殉死,毫无骨气。”
说到这里,苏子籍不由一叹,朝廷的人远比朝廷外还软,就是这原因,硬骨头早就被磋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