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如实向圣上启奏付乾的问题,不听军令行事,害得我军损失这么多士兵,实在是罪孽。”
裴逸礼再次点点头。
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精神也不好,裴候也没有在这继续打扰他:“你好好休息,我再去和底下的将军们商讨一下军事。”
“好。”
裴逸礼应了一声以后,裴侯就走出了帐篷。
边关的环境恶劣,受了伤的战士们处理伤口的方法也很简单粗暴。
用最烈的酒擦拭伤口消毒,又没有能够止痛的东西,全靠硬扛过来。
裴逸礼身上那么多伤,真是疼得他脑子清醒,想睡又睡不了。
感受着身上那蚂蚁钻心的痛,哪怕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也睡不着。
夜半时分,身上的痛仿佛也有些麻木了。
突然想起在远方的妻子儿子,他伸手向怀里摸了摸。
儿子给他的平安扣拿出来看看,也算是睹物思人吧。
只是手摸向怀里时,平日挂在那里的平安扣,今日手感却有些不同,形状也不同。
他强忍着撕裂伤口的痛,低头看去,只见原本好好戴在胸口的平安扣,如今已经碎了,剩下的只有小部分还残留着。
一看见这一幕,裴逸礼顿时身上的疼都忘记了,急忙扯下了带着平安扣的绳子,仔细看了起来
这东西可是儿子给他的,若是被那个小家伙知道碎了,指不定要哭呢。
这玉也不知是何时碎的,原本团团圆圆的一个平安扣,如今却残缺的像个三角形似的。
平安扣……
平安……
突然之间,裴逸礼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他想起在战场上跌落马背的时候,原本敌军的刀已经挥舞到眼前了。
可阴差阳错的竟然被弹开,给他争取了一个求生的机会。
当时那刀不会是宰到了这平安扣上,为他保住了一命吧?
越想裴逸礼越觉得可能是,儿子送他的平安扣,在他挽回了一条命后,碎了。
这不正是这玉保了他平安吗?
想到这儿,裴逸礼突然就笑了起来。
脑海中有一种大胆的想法,却又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最后所有的猜想都只化为了一声轻笑。
儿子对他的祝福,他收到了。
—
因裴逸礼受了伤,接下来的一切战事都由裴候来主导了。
而在几天之后,他们也收到了纳木锋身亡,东夷重新换了大汗的消息。
一朝改朝换代,正是人心最不稳定的时候。
东夷现在也正在起内讧。
裴候看准时机,召集了大批人马,再次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下子,没个三五年,是真的修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