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先前有些冷清的洛阳城现在变得古怪的热闹起来,只是这股热闹不是来自门户紧闭的洛阳城,而是来自城外。
站在城楼上往外瞧,浩浩荡荡的诸侯联军已然兵临洛阳城下,方圆十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的就站在地平线上,晃晃悠悠的,让人生怕他们不小心掉下去。
“主公,是董卓没用,不仅没有让联军诸侯投鼠忌器,而且使得全部出动,一直逼到这里来。”
董卓单膝跪地,手握染血大刀,低下疲惫不已的脑袋,满脸的羞愧。
亏自己打赢战还洋洋得意的,现在人家直接全军出击,打到家门口了都。
张角羽扇一挥,无风自起,把董卓扶了起来,云淡风轻,视二十来万的敌军于无物,轻声笑道
“仲颖勿要如此,战告捷,你已有功。”
“况且在得知联军打算全体出动时,你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了回来,路上还让各将分别带着小股士卒不断袭扰他们,硬是将联军七天的脚程延长了一倍。”
“你看,现在的联军可是疲倦得紧啊,哈哈哈哈。”
董卓听完心里这才好受些,靠着万把人将二十来万人拖住谈何容易。
尤其公孙瓒这家伙,手下的白马义从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度还快。
他自己都有几次差点被公孙瓒逮住。
所幸成功的把他们给拖住了。
城楼下,三军前。
袁绍骑马缓缓走出,望着这座熟悉的坚城。
往常自己只觉得这座城池雄伟壮观,自己跟他比起来跟泰山上的一颗小石头一样,自觉不凡,又渺小无比。
现在……反手可平!
袁绍将手缓缓握紧,沉浸在权力之中。
难怪那么多人那么想当皇帝,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着迷。
自己不过是个联军盟主,就有这番权势,那……皇帝呢?
袁绍一挥衣袍,野心瞬息收敛,徒留一片赤诚丹心,好似是世间最顶顶的忠臣,说着世间最忠心的话语。
“吾等领王命,聚义士,自陈留而西也,联营千里,旌旗蔽空,歃血为盟,横刀立马,方才是一世之雄也!尔张角窃王命,戮正统,妄图行王莽、管蔡霍之事,实乃遗臭万年之贼子尔!”
声音慷慨激昂,引经据典,就像话本里的英雄在审判罪恶一样,言语中就要把张角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好!实乃雄文也!”
“不愧是袁家子,文采斐然啊!”
周围的诸侯们也很给面子,纷纷叫好顺便痛骂起了张角。
“张角,贼子!”
“张角,贼子!”
张角屹立墙头,大声拍着手,笑眯眯的说道,“哈哈哈,好啊,说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一个一日千里,一个恍如隔世。”
“不曾想许久未见本初,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随即双手撑在墙头上。
“那么,民呢?”
“贫道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天下文脉,什么帝王将相,只知道一个字,民,贫道只想问一句,万民于寒风呜咽,于灾疫哀嚎,于旱涝痛哭,生这些事时,你们这些所谓的义士在哪?”
袁绍皱着眉头,不懂张角话里的意思。
“民?与我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