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將莫氏氣得哭起來,「合著大家和和氣氣,就我一個外人。」
她罵道:「你真是慫貨一個,被人欺負到家門口來了還是這般的軟弱!」
折家大郎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莫氏一愣,立馬擼起袖子就去扯他的頭髮,被一把推倒在地上。
折夫人很快就聽聞大房那邊吵了起來,她皺起眉頭,「當初真是瞎了眼睛,才娶了這麼個人回來。」
本就氣不順,等到刕鶴春過來,並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反而斬釘截鐵說要送於媽媽走的時候,她的臉色便徹底維持不住了,第一次對著刕鶴春盛怒拍桌道:「為什麼?」
刕鶴春倒是平靜:「川哥兒實在是過於依賴她了。」
他道:「男兒郎頂天立地,怎麼可以如此依賴一個奴才?且那個婆子不知道在背後說了些什麼,讓川哥兒竟然下意識的討好我,實在是可惡!」
折夫人聽見這話以為是折綰在挑撥離間。她忍了忍,還是道:「這未必就是於媽媽說的,她雖然是個蠢人,但只會伺候人,哪裡會這些。」
言下之意是別人說的。
但刕鶴春在家中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他道:「必定是她說的,川哥兒只親近她。」
且有她在,折綰就不好過去插手川哥兒的事情。
刕鶴春堅決道:「我冷眼瞧著,她是個沒見識的奴才,整日裡就知道那一畝三分地,根本不懂何為真正對川哥兒好。說白了,忠心已經變成了自私,還是送出去吧。」
折夫人不說話。刕鶴春頓了頓,苦口婆心道:「岳母,按理來說,這般的忠僕是不能送走的,俗話說,忠僕難得,能有一個忠僕肯定是好的。」
折夫人臉色好了一些。
刕鶴春:「可也要看看主子是什麼樣子!」
折夫人蹭的一下站起來,「你是說川哥兒不好麼?」
刕鶴春沒想到岳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皺眉,到底還是好聲好氣的道:「川哥兒雖然年歲小,但心思卻多,耳根子也軟,有這般的忠僕在他身邊,勸他什麼他不聽?這不是讓他被一個奴僕唆使著走麼?」
他一直覺得岳母很是聰慧,想來是一點即通的,誰知道也如此冥頑不化,他嘆息道:「岳母難道認為自己的外孫被個卑賤的奴僕左右心思是好事?」
折夫人心顫了顫,慢慢的扶著椅子坐下來,靜靜的坐了好一會之後才道:「那以後川哥兒身邊怎麼辦?他身邊可就一個於媽媽了。」
刕鶴春深覺岳母老了,怎麼說話都說不到點子上去。他無奈道:「什麼就一個於媽媽,他身邊還有祖父祖母,父親母親,有兄弟姐妹——岳母,川哥兒是英國公府的子嗣,沒有誰會不在乎他。」
他如今覺得岳母實在是做了件多餘的事情。他心裡也有了不耐,直言道:「因著阿琰那般死去,我心裡實在是愧疚。那時候渾渾噩噩,對川哥兒也沒有上心。岳母便事事操勞,我很是感激。」
當時他其實還不相信母親會對川哥兒好,生怕她因為升哥兒怠慢了川哥兒。所以岳母對川哥兒的好他也很是感動,願意讓於媽媽待在川哥兒身邊。
可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如今川哥兒已經長大,不適合要這般愚蠢的忠僕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