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看書-記並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今個兒這是怎麼了?那麼一大筆錢,而且是往後月月都要支出,這可到哪裡去化緣啊!真是愁死他這個管錢的人。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警車的動靜。曲寞聽了眉頭微蹙,緊接著,又傳來人群騷動的聲音。
「外面怎麼回事?」書-記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讓身邊的秘書趕緊出去瞧瞧。
還不等他回來,就聽見有人喊「老師打警察了」。隨後,亂鬨鬨的聲音更大了,應該是發生了衝突。
書-記忙站起來,那個秘書跑回來,衣服扣子不知道讓誰給拽掉了。本來梳得鋥亮的小頭髮亂七八糟,眼鏡片還掉了一個。
「書-記,外面的教師跟警察起了衝突。她們要圍攻警車,您千萬不要出去。方才我被擠摔,眼鏡片都丟了,差點沒被踩死外面!」秘書哭喪著臉說著,一提到方才的事情,他還有些後怕。
外面那幫人瘋了似的,二十多人把幾十警察圍在一起,警察身上有槍卻不敢動。
張則臉色一變,覺得不可能。他幾步到了窗口,扒著百葉窗往外面瞧。
「怎麼會這樣!」他趕緊往出跑,看見台階上有個喇叭撿起來。打開喊了一嗓子,還能用。
「同志們,你們冷靜一下!」他的聲音對於教師們來說非常熟悉,立即有效果了。
「張老師,你沒被他們帶走?」有人喊起來。
張則被問的愣住,不過現在不是解釋這個時候,他舉著喇叭大聲說:「同志們,書-記說了,三個月之後就給我們補發所有拖欠的工資!你們不要做傻事,我們只是正常維權,不能違法亂紀。」
「圍攻警察,打砸警車!這就是犯罪,犯罪!」楊副市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他臉上的鞋印子已經被洗掉。他氣急敗壞的喊著,高聲喊著:「把槍都拿出來,誰敢襲警當然擊斃!」
一聲令下,在場三十多名警察紛紛拔槍。方才他們被赤手空拳的教師們逼得節節後退,覺得窩囊壞了,這功夫才算是揚眉吐氣!
「楊明!」張則見狀喊了起來。
「張老師,我是依法辦事,這沒毛病吧?」楊副市在人前還是挺威風的。
他的做法確實沒有毛病,張則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別看張則放才在裡面追著楊明打,可他畢竟是副市,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張則知道分寸。
王-書-記帶著人從裡面出來,曲寞看見自己手下都在瞥了一眼楊副市。
「誰讓你們出警的?」曲寞看見兩個派出所的所長在其中,指著他們問話。
兩個人都覷了楊副市一眼,又迎上曲寞陰騭幽深的眼神,不禁心下一驚。其中一個瘦高的所長連忙回著:「我們接到有關領導電話,說是有不法分子圍攻市-政-府,這才出警。」
這有關領導沒有別人,就是楊明!在場的人全都看明白也聽明白了。
「先讓他們把槍收起來,萬一走火傷到教師個人負全責!」曲寞的話中帶著無形的壓力,讓人不敢反駁。而且縣官不如現管,楊副市的官再大,他們也是在曲寞手下幹活。他們聽說這位曲局來頭可不小,連書-記都要高看一眼。當著這麼多人敢不服從命令,分分鐘掉烏紗帽!
一聲令下,警察把槍都收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
王-書-記接過張則手中的喇叭,把方才的決定又說了一遍。
「我以書-記的頭銜保證,三個月之後,你們的工資本上就會出現兌現的工資。而且會把三年拖欠的部分一次補齊,差一分都來找我!」說完他又強調了一句。
教師們聽了自覺主動的鼓掌,手都拍紅了也不願意停下。
教師們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紛紛表示感謝,然後6續離開了。看著小廣場上的人散開,楊明急了。
「王-書-記,這事不能這樣算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跟人民警察起衝突。今天姑且,明天就有人跟著學,到時候都輕飄飄放下嗎?」
「楊副市,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把矛盾尖銳化。剛剛應該是誤會,並沒有人員傷亡,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我們作為領導,要把握大的方向,不能丟了西瓜撿芝麻!
你身為主管教育的副市,沒事多下下基層,聽聽教師們的心聲,對於教育改革要拿出舉措來。我市馬上要開展教育改革,我等著你的計劃書。」這話說得不輕,而且是當著所有常-委的面,這是在打楊明的臉。
平常兩個人政見不合,卻都是暗暗的較量。可今天這是當面鑼對面鼓的開戰了,不知道鹿死誰手。
楊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看著王振聲的背影眼神陰惻惻的。
曲寞並沒有著急離開,他發現廣場安裝了攝像頭,調取了裡面的錄像。教師從聚集到散開,都被錄了下來。他們如何跟警察起衝突,為什麼會激動的對警察攻擊,都看得一清二楚。
警察到了現場並沒有靠前,而是不遠不近的保持警戒。教師們也都安靜的在等待,有的往裡面張望,有的拿出手機上網,有的在打電話,最多的是在小聲的說話。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曲寞的視線中。正是被張則說得無地自容走掉的那個推三輪車的男人,他鬼祟的探頭探腦。
不一會兒,他見沒有人注意自己,就撿起一塊大石頭往警察擋風玻璃上砸,還大聲喊起來。
警察見有人襲警,馬上朝著石頭擲來的方向涌過去。他們跟教師發生了肢體衝突,又有人大喊「警察打人」之類的話,現場就越發混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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