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锦心进来之前刻意观察过了,虽她并不了解公主府全貌,但好歹也是去了好几处地方的,此处一看便知是公主府招待贵客用的。
为何如此说呢?一则是此处地处僻静,虽然地处僻静,但山水阁楼什么都不缺,二则是此处装饰奢华,光是院落里目光所及之处,便能看到不少奢靡的布置,她目前身处的厢房就更不必提了。
光是她随意看的几眼,便现了许多叫得上、叫不上的古玩字画,当然大多数她自然是不识得的,只是看着装裱的样式就可知其价值。
她甚至回头看了看自己方才睡着的地方,只一眼便心下了然,此处简直就是“天宫”啊!
莫说这些摆设陈列之物,便是不起眼的角落都是一尘不染,公主府的府邸虽大,但宾客确实不多,这种规制的院落厢房一看就是为特殊的宾客而准备的。
这一点就很诡异了。
是的,若是此处是为了如此之事,那么贤妃定然也是知晓的,既然知晓了却又安排在此处,定然不会是巧合吧?
定然不是巧合,所以,到底是为何呢?
且其实距离江锦心起来也已经有一会儿了,但外头好像一点都没有,让她这悬着的心倒是一直下不来,但若是不想些什么,又觉得慌乱的很。
思来想去,江锦心只能想到贤妃为她准备的这个人恐怕不是下人这么简单了。
但光是有身份定然是不够的,不然大可不必非此功夫,如此说来那么既有可能是想要制造一种假象?
思及此,江锦心的眉心突然舒展了开来,是的,若是拆穿了被人暗算,那么很多事情便会不攻自破,比如如果是在不好的环境之中。
但若是地点是一个精挑细选的地方,且算是非等闲之辈定然无法来此的地方,那么“私通”一词便能使用的淋漓尽致了?
想到此处,江锦心不禁的怔楞了一下,私通?
真是好算盘啊!自己差点就算漏了什么,如果在公主府奢华的厢房里同某些人私通,尤其是如果对方还是身世显赫,甚至有家眷的,那么自己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丢了清誉这么简单了。
可是,如此一来贤妃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难不成如此境遇下贤妃还能不计前嫌的让自己的儿子来纳了自己不成,虽然此法也能让她不必占了正妃的位置,却也能全心全力为着李锐,但如此一来贤妃的面子怕也是丢了的。
呵,她才不信为了招揽她这枚棋子,贤妃会甘愿冒这样打的风险,故而如果是找了有身份的人,那么就一定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想到了这一点,江锦心不禁抿了抿唇,贤妃真是好算计,若是如此,自己反而不是那个目标,但又确实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自己的这张身份牌,对于即将到来的人而言,甚为有用?
思及此,江锦心垂了垂眸,神色随之也凝重了起来,如果只是为了招揽自己,恐怕也不会是太艰难的局面。
但若是为了旁人,而自己只是个抛出来的砖,那问题就比较大了,因为自己要面对的可能是两股势力,很有可能都是北江伯府,甚至公主或者郡主都无妨抗衡的。
虽说熹芜公主看着像是受宠的女儿,但一则女子在朝堂上本就是没什么地位,二则熹芜公主的外祖掌着兵权,就算只有独女,甚至只有一个熹芜公主,但要说皇帝不忌惮,是绝对不可能的。
镇南公府就更不用了,且不说程淼淼会不会站在她这边,恐怕站过来的那一刻,皇帝便要起杀心了。
北江伯府更是不必说了,父亲谋划的那些事情,虽然看着涉略很广,但有些事情再大的能力都及不上皇权,比如眼线,比如此刻,这种事情出了,连带着自己的心腹都不知所踪,更遑论父亲能否在事后逆转局势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贤妃想要暗算的人究竟是谁,如此一来,才能相处应对之策,在这样的劣势下活下来,甚至——反将一军。
但会是谁呢?
会是其他的皇子吗?江锦心想过李晟,但很快就否认掉了,甚至想过李密,毕竟前些日子暗梦阁来报的那件,让她大吃一惊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李密。
但这种事情她知晓了,贤妃就能查到李密吗?不至于。
会是王侯将相吗?今日来的男子本就不多,许多也都是因着皇子的面子才来的,不过失策的是,她确实不认识其中的大多数,因而并不能确定,其中的利益瓜葛。
正当江锦心还在凝神沉思之时,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就急急的躺回到了被窝里。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