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良对黄嘉庚这种民间自的救国运动,是举双手赞成,特别是创办的夏门大学,培养大量科研人才,正是目前闽省急缺的。
正说着话,突然来了一位身体虚弱、脸色像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憔悴、穿着朴素的男人,鼻子下面的胡子像隶体的“一”字一样直挺。
男人看到桌子上的甜点,双眼放光道“黄兄,有好东西怎么不叫我一起吃啊。”
说完就找个空位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吃得太急有点噎着,连忙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咖啡,灌了一大口才好一点。
“豫山,慢点,你牙齿不好,别吃这么多甜品。”黄嘉庚笑道,“将军,这位是卢豫山,是我花了大功夫从北平挖过来的教授。”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甘为孺子牛。卢先生的小说,德良拜读过不少。”眼前这号人物,家喻户晓的新文化运动领袖,陈德良在报纸上见过。
“将军?莫非阁下是陈德良将军。”卢豫山没理会黄嘉庚的劝阻,还在口不停歇地吃着糕点,偶尔才抬起头来回应了一句。
“卢先生还听过德良,算是在下的荣幸。”
“陈将军也太谦虚了,北伐军干得不错,希望能将这些腐朽的军阀一扫而空。”
“恐怕没那么乐观。”陈德良苦笑地说了一下。
这个问题太沉重,几人没继续纠缠,黄嘉庚转移话题道:“夏门大学来的大师,可不止豫山,还有林语堂、沈兼士、罗常培、陈万里这些名流名士。”
“真是人才济济,难怪听人说,夏门大学的建立,大有使得北大南移之势。”
“这都是陈兄至诚和慷慨打动了大家。”忙着吃东西的卢豫山插了一嘴。
黄嘉庚的大方,陈德良略有耳闻,比如卢豫山,就是黄嘉庚用四百大洋一个月的天价月薪给吸引过来。
“其实今天请将军过来,是有事所求。”
“但说无妨。”
“我是种橡胶家的,可以说大部分资产都是橡胶赋予的。”黄嘉庚脸上的神情,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开始变得有点落寞。
“这段时间,橡胶行情不好啊。”陈德良道。
“不但是橡胶原料卖不出去,就连胶制品,在日本等国家的倾销之下,价格一路暴跌。”
陈德良知道,橡胶价格下跌,只是这场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招还没到来。
“别看学校依然办得热火朝天,实际上我的公司已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了。亏损已经的金额,都是用百万来计算。”黄嘉庚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有心想劝黄兄停办大学的,可这话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卢豫山停下了吃东西的手,一脸正经地说道。
“唉,不止是你啊,早就有人劝说我了,这万万不可。大学如果关闭,误了这些正在求学的青年罪小,影响到国家的前途罪大。大学关了容易,可要想再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可以少汇一点钱的,在夏大教学的教授们,大都是怀着对教育的热忱,无需高薪也足以让他们继续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