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起身,朝着不远处那些人高喝:“西洲云氏蒋淑兰今日在此,不需儿女为我奔波。愿我儿云姒同云令政,以民为本。我夫云霆风,为百姓命舍边城,云家上至家主云霆风,下至我儿云姒,不曾对不起西洲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我云家不是逆臣!从今晚后,我云家当家主母蒋淑兰,同亡夫云霆风,魂守边城!”
蒋淑兰恶毒声音,犹如玉碎金裂。
遥遥传出,回声震震。
远处有火光亮起来,蒋淑兰眼中最后一丝光从她身体抽离。
她身子一僵,轰然倒地之际,面上带着笑意,低声呢喃:“我的儿郎们,母亲能为你们做的,就是这些了。愿我如风,送我儿郎直上青云之巅,我此生此世,不枉来这一……趟……”
“夫人!”常嬷嬷呼嚎。
萧慈猛然跪下,重重叩:“夫人好走!”
百姓们纷纷出城,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的全然跟着跪下。
他们能活下来,有蒋淑兰的功劳,有云霆风的功劳。
“夫人好走——!”
彼时——
天色昏暗,云姒从马背上滚下来,在雪里栽了好几个跟头。
随从扶着云姒,快步进去。
看见满身是血的云令政,云姒眼底猛然一震:“怎么会这样?二哥!”
云姒扑过去,拉开他的衣服,就看见了他后背的伤。
是柳叶刀剖开的伤面。
柳叶刀……南绛。
云姒来不及多想,吩咐下面的人:“去准备热水,还有,吩咐人去接蒋淑兰夫人。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对了,找几个懂医术的人过来,不必多厉害的人,差不多的也行。”
云姒检查了所有,现云令政身上除了后背的这个伤口也没有别的了。
可单单就是后背的这个伤口,像是把他身子掏开,挖空了取什么一样。
周围的组织,静脉,血管,肌肉,全部被一刀切开。
切面整齐,手法利落干脆……
云姒的面色凝固。
这种手法,是完全知道云令政身体里面有什么,目的性十分强烈,生剖他取东西,一刀都没有多余的。
此等的解剖技,除了6鹤空青会,就只有同为医者的南绛了。
而且,还是她亲自教的,南绛的天分非常,一刀下去,能精准避开很多要害。
可是云令政身上的伤,几乎伤及要害,左侧肩胛骨下直透心脏。
“二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云姒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从医药箱里面取出强心针扎进去,转头找到了一个管子,让人把云令政翻过来,对准他的心口,找准了位置,扎了进去。
陈旧的快要凝固在身体里面的黑色血块,顺着管子开始往外流淌。
这时候几个还算是可以的老大夫过来,看着云姒,有些插不上手。
云姒递给其中一个一瓶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说着,她转身就开始去配置药水。
筋脉肌肉,都被切断了,以后若是想要拿剑,是万万不能了。
即便是写字,怕都有些难。
云姒已经来不及想为什么。
云令政身上被取出的仿佛是跟他的命融合在一起的东西,取出之后,他身体里面的什么似乎就被抽离了,现在他只剩下半条命。
还是云令政先前服用过什么能续命的药物还是其他东西,才没有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