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荡的灵魂,听见南绛满含感情地喊了一声:“萧天策!”
云令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的,他这样聪明不会不知道,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喊一个男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他想要问南绛怎么就能这么快地投入到另一段里,想要问南绛怎么会看得上萧天策这种人。
可是,他就披着这一身“皮”,装成了萧天策的脸。
跟战奴学了那么久,如今他易容术炉火纯青了,却是上赶着拿刀子自己往自己身上捅。
“萧天策?”
南绛疑惑地喊了一声。
因为另一只蛊王在云令政自己身上了,所以这般的靠近,只会让南绛不排斥地亲近他,不,是亲近“萧天策”。
他现在,是萧天策。
噬心蛊跟忘忧蛊没有解法,他不可能假扮成其他人,南绛是个守礼的人,不会在选择跟萧天策成婚之后,还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
他只有扮成萧天策,只能扮成萧天策,南绛才愿意同她靠近。
云令政眼底滑过一抹讽刺,耳边似乎又想起当初战奴问他的话。
——云大人,你可有悔。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答。
但是今时今日,现在看着南绛,他有悔!
南绛挣扎着起身,将要落地。
云令政迅回神,唇边的自嘲未来得及收,已经过去扶住南绛。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却是接着别人的身份,这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你怎么了?”南绛不知为何,心中泛起波澜,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在乎萧天策的一举一动,她刚才看见了他自嘲了。
是为什么?
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因为她配不上他,他后悔吗?
“是……要同我和离吗?”南绛蹙眉,看着萧天策。
云令政甚至都感觉到了南绛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她在乎了。
“不会。”他如今用了萧天策的身份,若是当真和离,以后还怎么接近她,这条路废了。
“那你刚才?”南绛仰头看着眼前人,“萧天策”是真心待她,她知道,所以没有半点防备。
云令政一边恨她这样信萧天策,一边无能为力。
他终于也有今天无能为力的时刻了。
“是我……没有护好你。”云令政垂眸掩去一切情绪,将南绛拥入怀中:“南绛,对不起。”
他欠她的,太多了。
南绛摇头:“不,是我欠了你,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经历,你不嫌我,还给了我许多,现在你来这里找我……这是哪里,你怎么来的,我记得我被人放在了棺材里面,我用尸蛊想带着阿姐她们逃生,可是那时候我身体太弱了,支撑不住,你……”
“都过去了……”云令政轻轻拍着南绛的后背,声音满是安抚:“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天都是新生。”
南绛心中突然变得无比踏实,这是她之前跟真的萧天策在一起时,也没有的感觉。
此时她以为自己的身心已经开始接纳萧天策,伸手去拥紧了对方,却现不对:“你瘦了。”
云令政在这一刻品尝到了嫉妒的滋味,这甚至是在萧天策娶南绛时都没有的感觉。
但是他更不能表现出来,更没有这个资格更立场表现出来,指责南绛半点。
“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云令政松开手,将南绛安置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