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車的桑駿毅嚴重骨折進了Icu,秦玉則再也沒能醒過來。
在那之後很多個日夜裡,她都是靠著母親錄的吉他膠片度過的。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是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
她生病時,倔著聲,照常上學,按時畫畫。
一開始只是失眠。
後來什麼都做不了了。
陽台上的溶溶月色。她抱著膝頭,一看就是一整晚。
桑璟率先發現了她的異常,但是無濟於事。
桑駿毅康復之後始終拼命工作,在發現寶貝女兒的異常後,放棄了所有的項目,整日守在家裡。
兩人都小心翼翼。
但是桑恬是被一張照片治癒好的。
或者說,是秦玉的心愿。
照片裡,桑駿毅在掛著秦玉畫作的大廳,懷抱吉他,視線投向一側。
秦玉那時還年輕,穿著大裙擺,纖細的手高高揚起,臉上笑容飛揚。
像一個驕傲的八分音符。
照片背面,用黑色碳素筆寫著。
愛我所愛,永永遠遠。
一張照片,集齊了所有她畢生所愛。
油畫,音樂,心愛的人。
桑恬忽然笑出了聲。她反覆摩挲著照片上年輕驕傲的母親。
視線越來越模糊。
隨後放聲大哭。
第二天,她準時收拾好書包,起床吃早飯。在桑駿毅震驚的目光下,慢條斯理的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平淡道:「爸,你待會上班時,順便把我送到學校吧。我要上學。」
那個黃昏,她強撐著自己。
差點就要沉浸回失去的痛苦中。
有人從操場那頭跑來,跟她說:
「沒事的。」
「。。。聽哥的,人要向前看。」
夕陽和雲彩燃成一片,映在楊廷霽臉上,生動鮮活,像雨後初晴。
桑恬突然覺著,她心裡那片荒蕪,好像終於亮起了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