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摆渡车上,却只摆弄着光秃秃的手指。
离别墅越近,叶桥西越想吐。
当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叶桥西听见司机叫他:“小弟弟,下车啦。”
司机是被管家特意交代过的,一开始他怕叶桥西回来不知道在哪里下车,让司机提醒一句,这个司机便总会在这里叫叶桥西一声。
坐摆渡车的人本来就少,住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自己开车出入,坐这个的更多是保姆阿姨或者外卖员,时间又晚了,现在车上只有他一个乘客。
司机因此跟他打趣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们家派人来问过我好几次了,前几趟开车过来,管家就站在门口等你。”
司机一直以为叶桥西年纪还很小。
“快回去吧,怕什么,大人也就说两句,外面这么冷,快进去啊!”司机说。
叶桥西磨磨蹭蹭地下了车,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还没放下来,腿就软得他几乎要摔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司机冲下来把他扶着,“有没有崴脚,我送你进去。”
楼上的窗帘突然被拉开,二楼的灯光照在霍见临身后,趁得他人更阴沉,他站在窗边,工作的时候穿的西装还没换下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拿着烟放在嘴边。
叶桥西看见他一口也没吸。
猩红的烟头灼烧着叶桥西的目光。
“不用了。”叶桥西推开司机,抖着腿艰难地站住,“谢谢,我没事,我自己进去。”
声音已经带上哭腔了。
司机也只好作罢,在门口看着他进去。
他敲了敲门,里面有人给他开了门。司机再抬头,二楼的窗帘已经拉上了。
“怎么这么晚?”管家帮他把外套脱下来,“吃饭了吗?”
“不饿。”叶桥西说话的声音很抖,有些答非所问。
换了鞋软着腿去爬楼梯上楼,一抬头看见霍见临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垂眸目光阴沉地看着他。
“我……”叶桥西下意识把手放进羊绒开衫的口袋里,“我回来了。”
霍见临手里的烟已经要燃尽了,他最后举起来吸了一口,然后转过身去找烟灰缸了。
叶桥西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去,二楼弥漫着烟味,霍见临坐在沙里,翘着腿抬眼看他,又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出来。
叼着烟点火的时候,他一只手捂在烟的前面,一只手按动打火机,动作间,左手上的戒指折射出银色的光芒。
“我好冷,可以先去洗澡吗?”叶桥西哽咽着问,根本不敢去看霍见临的眼睛。
霍见临把腿放下来,叶桥西这才注意到他没有换鞋,黑色皮鞋踩在地上出很重很沉闷的声音。
打火机被随意扔下,落在地上出的声音让叶桥西后背凉。
霍见临没说话,吸一口烟用手把烟夹住拿开,又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用叶桥西说不清楚的目光锁定了叶桥西。
“那我先去洗澡。”叶桥西已经很想哭了,飞快地转身进入卧室,抱着衣服去了浴室,趴在洗手台前干呕。
十分钟后,叶桥西已经浑身赤裸地站在了热水下面,霍见临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
他穿戴整齐地看着叶桥西,扔了钥匙反手把门关上:“没什么要说的?”
他语气冰冷,热水淋在叶桥西身上还是让他忍不住颤。
“我……”
叶桥西往后退,霍见临已经走进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扯他的头逼他仰起头:“我现在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