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血蠶蠱逆轉之後他這條命便算是保住了。」桑昭接過陳晟遞來的銀針,看向這兩人。
之前幾次接觸,她都匆匆忙忙的,如今再細細打量,才驚覺這二人周身的氣質都發生了些變化,或許說,變得更沉靜了。
「那我們便先告辭了,徐師兄醒了,恐怕也不願見到青雲門的人。」白宇無奈一笑,微微欠身,隨後跟胡雪霽一同離開。
陳晟理了理袖子站起身,「這兒先交給你,濟世館還有些事要我前去處理。」
桑昭頷,陳晟離開屋子,房門合上,一室寂靜。
從儲物袋中取出銀針,靈力探入徐懷瑾通體經脈中,桑昭靠著床沿坐下,回憶著陳晟的針法,一針針落下,還改動優化了不少。
昨夜,徐懷瑾體內的血蠶蠱已經被逆轉了小半,但由於他本人並未清醒,且過於虛弱,所以稍稍停下,血蠶蠱便又開始蠶食宿主的血肉。
期間,陳晟一直守著他,如今換桑昭接過任務。
等到傍晚時分,桑昭活動了一下酸軟的手腕和脖頸,偏頭見窗外霞光漫天,照進屋裡,一片金黃燦爛。
「師妹。」
一道聲音在耳畔炸開,桑昭垂眸一看,徐懷瑾已然甦醒,強撐著身體想坐起身。
桑昭忙制止他的動作,「道友醒了?在下散修李青山,道友恐怕是認錯人了。如今你體內的血蠶蠱尚未被完全逆轉,不宜活動。」
徐懷瑾一愣,面上倏然閃過一絲瞭然,輕咳兩聲,「李道友,別來無恙。」
他只要確認她沒事就足夠了。
為了日夜糾纏的夢魘,江州城的袖手旁觀,心底的極端愧疚,幾成心魔,只要知道她安然無恙,就足夠了。
他又可以有勇氣重拿起斷妄劍。
至於離開玄清峰,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桑昭面上有些恍惚,不知道徐懷瑾怎麼就這麼篤定地認出了她,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但心裡卻出奇地平靜,勾唇一笑,「久違。」
一切自在不言中。
「道友躺好吧,快些傷好,也快些拿回斷妄劍。」
「多謝。」徐懷瑾依言躺好,不再嘗試坐起身,「我以為,我會死在魔域。」
「不必謝我,是那些醫修將你帶到這兒來,是陳館主研究出的針法。」桑昭頓了頓,玩笑道,「道友倒是可以先把診費結了。」
徐懷瑾:「……」
徐懷瑾憋紅了一張臉不知道說什麼,他現在身上一窮二白,兜比臉都乾淨,就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了,體內還有血蠶蠱這一禍患。
桑昭笑了笑,「你先將傷養好,濟世館不會趕人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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